池恩盯著女孩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顰起。
剛才她看到女孩手腕那里有一個疤。
雖然纏在手腕上的皮筋擋了一些，可是還是能看出，那個疤是煙頭燙傷留下的痕跡。
她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剛出門池恩看到了人群中的陳牧，他的外貌和氣質過于突出，單單站在那里就讓人移不開眼。
他似乎很受歡迎，以他為中心，身旁站了好幾個男生。
一行人嬉笑著在走廊里聊天。
相比周圍的男生，陳牧很安靜，他靠著墻，在聽一旁的人講話。
池恩從他身上抽回視線，壓下帽檐，抬腳往前走。
在她經過那群男生的時候，正說話的幾個人都把頭轉了過來。
她也避不可免的成為了這群人的議論對象。
“這新同學總感覺很孤僻。”
“她不熱嗎？為什么捂那么嚴實。”
“遮那么嚴實……”
后面的池恩沒聽清了，她徑直下了樓。
其實她已經預料到自己這副打扮出現會迎來很多不理解的聲音，畢竟夏天這樣穿真的挺奇怪。
她也想像正常人那樣，來之前想過穿上漂亮的裙子，想過去掉帽子，扎起馬尾。
可她做不到。
穿上裙子的那一刻，那些塵封在記憶深處，拼命想忘掉的事情就如潮涌至。
“你看那臉，可真漂亮。”
“腿真白，不知道摸起來什么樣。”
……
她似乎只有像這樣把自己完全遮起來才能有一絲安全感。
陳牧看著女孩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眸色漸深。
“牧哥看什么呢？”楊帆跟著看過去。
“沒什么，”陳牧抽回目光，冷冷看向還正討論的幾個男生，“說夠了沒？”
*
池恩走到體育館的時候發現里面有不少人。
除了他們班，一同上體育課的似乎還有其他班的人。
她走過去，默默站到了隊伍后面。
沒過一會兒，體育老師就走了過來，與此同時身后還跟了兩個拿瑜伽墊的學生。
“不是吧，還來啊。”
學生們怨念連天。
體育老師不知道抽什么風，從上個月開始，每次體育課都會來一套累死人的操作。
女生60個仰臥起坐，男生100，做完才能自由活動。
按照體育老師的說法是：你們現在是學習的關鍵時期，身體要跟得上。
美名其曰：加強體質，為了更好的學習。
“我看看是誰說不做的，”體育老師走到了隊伍前面，“再說全體加練。”
這句話一出來，隊伍里瞬間沒人敢說話了。
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都別愣著了，和上節課一樣，單數排向后轉，找到雙數排和你對應的人，開始吧。”
他們這個兩兩一組，相互幫忙壓腿，計數。
老師指令一下，學生們就轉身找人了。
池恩捏了捏手指，她似乎找不到人。
她是單數，可她身后空無一人。
陳牧一進館內，就看到了地上鋪好的瑜伽墊。
他向人群看去。
班里似乎做了什么安排，都兩兩站著，笑著在和對面的人聊天。
他視線落在了隊伍多出來的那個小尾巴上。
小姑娘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最后面。
沒有四處看也沒有亂動，就以一種很乖巧的姿態站著。
“牧哥，妹妹似乎很內向啊，”司澤也注意到了隊尾的女孩，“覺得像個不合群的小孩。”
陳牧沒搭話，望著那抹身影，眼底情緒復雜。
“牧哥你干嘛去啊，不是說好了去打球，”司澤看著一聲不發往那邊走的人，嘀咕著追了過去。
陳牧的到來，女孩們目光也都飄了過去。
他今天依舊全身黑色系。
隨著走動，脖頸上的銀色項鏈時不時折射出碎光。
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卻呼之欲出的少年氣。
人群有了不小的騷動。
陳牧無視四周涌上來的視線，徑直朝隊尾的女孩走去，在她身后站定。
因為陳牧這個舉動，這時人們才注意到后面的池恩。
一時間臉上表情忽然都變得有些奇怪。
“陳牧站到這里是準備上體育課？”
“他這樣站豈不是就意味著會和轉學生一隊。”
“應該不會，他身后不還有司澤呢。”
有學生剛這樣隨口一提，她們就看到跟在后面的司澤徑直走到了女孩身旁。
“嗨，妹妹。”
“？”圍觀學生。
“妹妹？新的搭訕語還是兩人認識？”
“還記得我嗎？”司澤問。
聽到聲音，池恩點了點頭，人往一旁挪了一點。
“你都沒看就點頭，”司澤看人躲，語氣有些怨念，“是不是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聲音，”池恩低聲說，“我記得。”
司澤一副神了的表情，“那么厲害嗎？”
“不厲害，”池恩解釋，“這幾天我就和六個陌生人說過話。”
司澤：“……”
原來我是陌生人。
陳牧聽著人一本正經的解釋，低笑出聲
池恩愣了一下。
身后響起的那聲笑，很輕卻又莫明透著股寵溺。
剛才周圍很吵，她還以為怎么了，原來陳牧過來了。
“他好像真的挺受歡迎，”池恩在心里默默的想。
這時隊伍里的一女生朝這邊走來。
她經過池恩看了一眼，停在了陳牧身旁，臉上表情溫柔：“陳牧我們等會要做仰臥起坐，老師剛才說單數的隊伍轉身和雙數對應的人一組。”
“這樣啊，”陳牧看向前面被司澤纏著的女生。
林羽柔理了理頭發：“剛好我們都沒有組隊，要不我們一組吧。”
“我前面不是有人。”
“啊？”
“你不是……”林羽柔正要說話，身旁的陳牧卻突然開了口。
“同學，身子轉過來啊。”
聲音淡淡的，透著股散漫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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