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今天沒有去醫院，上班路上接到沈未的電話，說秦云秀今天很不舒服。
“要不要接媽到醫院做個全面檢查？”邵庭陌看到沈然憂心忡忡。
沈然搖頭：“不用，媽只是老毛病犯了，我想請假，買藥去看看她。”
邵庭陌讓楊浩跟王主任打聲招呼，沈然半路下車，去藥房買了秦云秀常用的藥，急匆匆地趕回了娘家。
家里低氣壓，秦云秀躺在床上休息，沈未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媽，你沒事吧？”沈然看著臉色蒼白的母親，十分心疼，更加自責。
秦云秀是獨女，一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當作掌上明珠養著，大學里遇到沈漸遠，后來結婚，是真正的溫室里的花朵，沒吃過什么苦，也不知外面世界的險惡。
五年前是她生命的分水嶺，雙親離世，沈然出事，沈漸遠開始對她冷淡，度過了焦頭爛額的一年之后，沈漸遠暴露了真實嘴臉，將她趕出家門。
家庭的重大變故，加上生活條件的天壤之別，秦云秀病了很長時間，醫生說她不能生氣上火，也沒法干重活。
沈然擔起了養家的責任，并時時被內心的罪惡感煎熬著，如果成人禮那天不是喝了酒，出了事，媽媽可以安度晚年，不用遭受沈漸遠的威脅，失去了一切。
所以她再辛苦，都覺得是她活該，是她欠媽媽的。
“我沒事，家里藥沒了，你哥也不知去哪兒買。”秦云秀被沈然扶著坐起來，吃了藥。
沈然環顧家里亂糟糟的環境，挽起袖子把家收拾了一遍，又出去采購，給家里的冰箱都塞滿了。
“哥，你找工作順利嗎？”沈然想起上次見面，沈未正在寫論文去應聘。
沈未不說話，秦云秀深深嘆了口氣：“云城的科研所水平不行，你哥的論文課題深奧，他們根本沒能力跟上你哥的腳步。”
沒能力……就是工作告吹了的意思。
沈然打開錢包，將所有的現金都給了沈未，又給他轉賬了三千塊錢：“哥，你別急，找工作的事要慢慢來。”
她手里這些錢是想攢著還楚橙橙的，可沈未沒有工作，她也不能看著媽跟哥餓死。
生活處處需要錢，她拼命掙錢，恨不能將自己分八塊，還是不夠用。
“然然，算我借你的，等我找到工作還你。”沈未也覺得妹妹都嫁人了，他還花妹妹的錢，不合適。
沈然笑著安慰沈未：“我們是親兄妹，說什么借不借的，哥，別灰心，會有人慧眼識珠的。”
沈未沮喪地搖搖頭，情緒十分低落。
秦云秀看著難過，沈未從小就是學霸，喜歡鉆研，如果不是家里條件有限，他將來是會成為科學家的。
“然然，在云城，你哥很難施展才華，去京城那樣的地方，他博士沒畢業，學歷也不夠，再說我也舍不得他，不如，就讓你哥在云城發展，憑他的能力，會成功的。”秦云秀話里有話。
“媽，你的意思是……”沈然聽出秦云秀還沒說到重點。
“媽！”沈未阻止秦云秀繼續說。
秦云秀嘆了口氣：“傻孩子，現在你妹幫你，將來你成功了，你妹也能跟著過上好日子不是？”
沈然終于聽明白了，秦云秀是想讓她出錢，讓沈未開獨立的實驗室。
她咬了咬嘴唇，實驗室和一般的創業不同，搞科研是個漫長的過程，資金投入就是個無底洞，她哪有能力支撐這個無底洞。
見沈然不說話，沈未埋怨秦云秀：“媽，我都說了別說了，然然已經結婚了，實驗室的事兒，我自己想辦法。”
“哥，建一個實驗室，需要多少啟動資金？”沈然問。
“租一個辦公室，買些設備，一百五十萬應該夠了，然然，我研究過了，抗癌藥現在絕大部分都是進口，在國內很有市場，如果我研制成功，利潤點會很高的。”沈未談到實驗室，暗淡無光的眼睛變亮了。
去哪里找一百五十萬？她把自己賣了，也只值三十萬而已。
“然然，要不你幫你哥想想辦法，庭陌開醫院的，多少會有些積蓄吧？你哥不白借，到時按高利息還。”秦云秀希冀地看著沈然。
“媽，庭陌開醫院也是貸了款的，我想想其他辦法。”沈然咬著牙答應下來。
媽和哥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五年前是她毀掉了他們的希望，現在，她又怎么能將“不”字說出口。
離開時，沈然問秦云秀，外公有沒有留下獨創手法的圖，她只記得口訣，聽說外公當年是畫過圖的。
秦云秀想了想，搖搖頭：“我也沒見過這圖，應該是你外公隨手畫的，沒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