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陌晚上回到家時，霖霖已經睡下了，沈然給他煮了滋補的湯。
“時間剛剛好，趁熱喝。”沈然把湯端到邵庭陌的面前。
湯色潔白，蔥花碧綠，沒有膩人的油花，邵庭陌嘗了一口：“乳鴿湯？”
“很有營養的，好喝嗎？”沈然問。
昨天盛世那邊送來的湯，邵庭陌喝了一整碗，沈然下載了個美食APP，也學著煲些滋補的湯。
她給邵庭陌的腿按摩也有幾天了，他的神經沒有任何反應，沈然心里著急。
雖然只有三年的緣分，她還是希望在這三年內，能看到他好好地站起來。
“好喝。”邵庭陌端起湯碗，慢慢地喝。
“夏九是個什么樣的人？”沈然忽然問。
“聰明人。”邵庭陌沒有抬頭。
沈然癟了癟嘴巴，好吧，他有進步了，至少沒說“是個好人”。
“但他不算好人，私家偵探，能好到哪里去。”邵庭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私家偵探的底線是不犯法，在這個底線之上，如果不游走在灰色地帶，私家偵探很難搞到真正有用的情報。
“然然，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男不男女不女的，開著超跑了不起嗎？上來就‘哎哎哎’的，真沒禮貌！”沈然想起楚橙橙在電話里的吐槽。
原來那花是夏九送的，從楚橙橙的描述里，沈然馬上猜到了。
“夏九長得多好看啊，你不是美男控嗎？”沈然逗楚橙橙。
楚橙橙幾乎要在電話那頭吐出來：“長得像葫蘆娃里的蛇精似的，那叫好看？”
她嫌夏九像個娘兒們，夏九則嫌楚橙橙太像爺們兒了。
楚橙橙的電話掛斷不久，夏九就打來電話，哀怨極了：“嫂子，人家替陌少送的花，你怎么能輕易送給朋友呢？還有嫂子這么好的美人兒，怎么有個那么爺們兒的閨蜜，氣死我了！”
楚橙橙性格是直來直去，但外表可是典型的美女，她又喜歡穿些緊身衣，胸大腰細臀部俏，哪兒像個爺們兒。
夏九哀怨來去，沈然聽明白了，他是著急沈然趕緊對他下手，把他治好。
沈然這幾天憑借回憶，把外公獨創的那套手法跟穴位復習了很多遍，雖然她記憶力超群，有些細節還是想不起來了。
不由得可惜，如果能找到外公當年畫的圖就好了。
雖然練習的過程很艱難，卻激起了沈然的好勝心，不能讓外公的心血失傳，她既然答應了夏九，就要對自己的病人負責。
“在想什么？如果累了就早點休息。”邵庭陌喝完湯，見沈然怔怔出神。
沈然收拾湯碗：“我在想，好與壞的界定是什么，如果我們遇到壞人，應該變得比他還壞，這個世界就是有太多泛濫的同情心，所以壞人才那么猖獗。”
邵庭陌審視著沈然的身影，“以后有事跟我說，不要再冒險，像防狼噴霧那種東西，防君子不防小人。”
沈然停住刷碗的手，她帶著防狼噴霧去對付馬總，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間恍然，如果邵庭陌只是個普通的私人醫院的院長，可能沒那么大本事，但他是盛世的接班人，一切便說得通了。
那天那么巧，在她有危險時，有人打劫馬總，而她虛弱地跑到大街上，他的車正好停在她身邊。
不是意外與巧合，是他在暗中保護她。
心中一熱，這些年沈然已經獨立習慣了，不是她足夠強大，面是她根本沒有依靠。
“謝謝你幫我。”沈然是真心感激。
“我只是不想霖霖沒人照顧，他那么喜歡你，我不想讓他傷心，所以，你不能出事。”邵庭陌搖著輪椅回了房間。
沈然想當一個壞人，邵庭陌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到，當她拿起棒子沖向沈漸遠時，決絕得想一起毀滅。
邵庭陌不希望她再去冒險。
他為了兒子才保護她，沈然想了想，這邏輯也說得過去。
她也得對得起人家昂貴的保護費，這三年好好陪著霖霖長大。
睡前是雷打不動的按摩時間，沈然今天擺的工具有點多：“你好好躺著，今天治療的時間會長一點，不收費。”
邵庭陌閉上眼睛，從抵觸到接受，他已經習慣了睡前的按摩。
他知道沈然一直缺錢，這五百塊不要了，是在感謝他救了她嗎？
漸漸的，邵庭陌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把沈然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