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你沒事吧?我就知道剛才你給小寶寶們推拿是在強撐著,哎,這也能理解,那種事經歷過一次,將是一輩子的陰影,怎么也忘不掉,是吧?”
沈夕柔看到沈然臉色變白,不易察覺的一笑,上前關心地扶住沈然的胳膊。
她跟沈然幾乎是一起長大,也幾乎一直活在沈然的陰影之下,當沈然向同學們炫耀爸爸媽媽對她有多好時,沈夕柔明明和沈然一個爸爸,卻要假裝成一個沒有爸爸的小可憐兒。
除了身世的見不得人,其他地方沈夕柔拼命追趕沈然,卻永遠只是一個東施效顰的笑話。
沈然天生麗質,學習又好,是全校師生都喜歡的小公主,她沈夕柔算什么,似乎一輩子也比不上沈然。
一切的轉機來自于五年前,沈然的成人禮,她悄悄地將藥片放入沈然的杯子里,后來沈然就稀里糊涂的跟人睡了。
秦云秀那時候剛失去雙親,又遇到沈然出事,完全顧不上公司和家里,沈漸遠趁機轉移財產,最終將沈然母女趕了出去。
現在,她沈夕柔是名副其實的富家小姐,再也不用看沈然的臉色了。
想到這里,沈夕柔盯著沈然:“然然,如果你難過就哭出來,我陪著你,我們畢竟是親姐妹。”
她多么想看沈然哭泣無助的樣子,就像四年前沈然想跳樓時那樣。
沈然越絕望,她越快樂。
“我媽只生了我一個,你這樣下賤的物種,不配有姐妹。”沈然甩掉沈夕柔的手。
“說吧,你來這里到底想干什么。”沈然知道沈夕柔來到醫院,肯定是不懷好意。
沈夕柔也不惱,依然柔聲細語的,“都是一家人,爸讓我來找你,馬總那邊還要你去通融,他要是再不肯跟爸合作,爸一生氣,保不齊會說點兒什么。
然然,你現在的老公也是院長呢,他也許不介意你十八歲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睡了,可他要是知道你四年前……我想院長夫人的名譽也很重要的。
我來是為了你好,爸要是真生氣了,我們誰也攔不住他。”
“滾。”沈然對她的威脅,只有一個字。
沈夕柔擺擺手:“那我先走了,爸說今晚等不到好消息,明天就上醫院見邵院長。”
沈然不理沈夕柔,回屋關上門后,無力地倚到墻邊,巨大的悲傷涌上心頭,四年前的往事清晰如昨日,歷歷在目。
五年前的成人禮上,她與人發生關系后,不久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秦云秀帶著她悄悄去流產,醫生卻說沈然體質特殊,流產有生命危險,而且會終生不孕。
當時沈漸遠還沒有露出真面目,以沈家的實力養一個小孩子不成問題,秦云秀為了女兒的身體考慮,決定讓沈然生下這個孩子。
沈然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小寶寶,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她躲到鄉下,避人耳目待產。
就在預產期的前幾天,沈漸遠突然發難,向秦云秀提出離婚,并且以沈然的名譽要挾,逼秦云秀凈身出戶。
突如其來的打擊令秦云秀分身乏術,在公司與沈漸遠談判,而沈然提前破水,獨自一人在條件簡陋的鄉診所準備生產。
她記得當時疼得昏了過去,中間發生了什么一無所知,等她醒來以后,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黑暗潮濕的房間里,肚子是空的,身邊什么也沒有。
她忍著巨痛下地,幾乎是爬到了走廊里,醫生用冰冷的聲音告訴她,是個女嬰死胎,處理了,要是她想看,還在垃圾桶里。
沈然沒有勇氣去看,哭倒在走廊里,沒有一個人理她,后來她爬上走廊的窗戶想一了百了,最后終是選擇痛苦地活著。
她萬萬沒想到,在她最恥辱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趙玫母女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看著這一切,不知多開心。
她們那一刻出現在診所里,就是為了羞辱她吧,如今她們又拿這件事來威脅她,沈然以前不敢面對自己的過去,現在雖然心理強大了,可她畢竟結了婚,是邵庭陌的妻子,是霖霖的媽媽。
更何況以盛家的名望,她的事情若傳出去,一定是地震級別的大新聞。
爺爺對她那么好,婆婆還把家傳之寶給了她,雖然三年后將是陌路人,這三年,沈然不想因為自己給盛家帶去麻煩。
靠在冰冷的墻上,沈然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離開診室的沈夕柔,走到樓梯的拐角處,突然被一個衣著高級的年輕女人攔住:“你剛才跟沈然拉拉扯扯,你們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