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的桂花在窗臺邊靜靜的綻放，秋風吹過，大約是廣州依然有著暑韻的溫度，使得這香氣更濃郁些，陳曉欣只覺得離窗臺許遠，深吸一口氣，都仿佛胸腑間，都有著桂花的氣息。有些太濃了，并不見得她就不喜歡，就如之前，被她拒絕之后，依舊說出，“不曾錯付”的李澤霖。她并不覺得，李澤霖或是這桂花，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對。
都是極好的。
只是有些過于濃郁了，教她有些覺得，有點壓抑了。
“欣姐，怎么選啊？”張笑笑在邊上坐著，李澤霖告辭之前，她是一句也不敢說，但當她跟陳曉欣兩個人相處，她就是看熱鬧不怕事大了，“欣姐，這個小孩子才做選擇，對不對？我們成年人，都要！”
陳曉欣望了她一眼，一臉的不耐煩，壓根不想接她這話茬。
不用玩弄什么成年人和小孩子的話術，東家食，西家宿，自古以來，有一些女人，便有這樣的想頭，一點也不新鮮。
但這不是陳曉欣考慮的范疇。
她并不覺得自己弱到這樣的地步。
“你可閉嘴吧，不然的話，我一會帶你去健身房，跑個十公里？蹲腿？”陳曉欣對張笑笑這么威脅道，這讓后者馬上就老實了。
但是沉默了十幾秒，張笑笑還是忍不住開口：“欣姐，但是程子軒那邊，咱們怎么處理呢？我覺得李總那意見，很可以啊！反正李總那邊給錢！”
李澤霖父親給的方案，陳曉欣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但總是感覺，似乎不是太如她的本意。
于是她想了想，向張笑笑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安靜，然后拔通了張若彥的電話：“有個事，聽聽你意見。”
然后她就把程子軒這事，以及李澤霖父親的意見，都跟張若彥聊了一下。
“沒毛病啊，這不蠻好嗎？”張若彥聽完之后，覺得李父的方案，其實很不錯。
因為不管程子軒是否真的有能力去影響米其林的評審員，在這個方案里，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程子軒得把控評的能力體現出來。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李父的要求，那至少，花這個錢，是物有所值的。
更重要的是，張若彥笑了起來：“這將是他的一個把柄！哈哈哈！”
幫陳曉欣這邊的半砧瓔珞，刪除差評之類的，那是合法的行為；
但如果去給其他餐館進行惡意的差評，這追究起來，它肯定是不符合公序良俗的。
而如果按李父的方案，將要跟程子軒簽訂的合同，當然不會提出要后者去給同行惡意差評。
在文字上，有太多規避方式，比如提出，通過程子軒的引流工作，讓半砧瓔珞的好評率，比同行餐館要高出多少之類的。
“那么，如果他沒有能力去影響米其林的評審人員，這個把柄，為了達成目的，惡意干擾市場秩序，我們要不要公諸于眾呢？”張若彥笑著這么說道。
陳曉欣示意張笑笑過來泡茶，然后她對張若彥說道：“程子軒不是笨人，他能明白這一點的。”
“所以他要是真的敢接，就說明白，他至少是有能力，去影響評審員的，所以他才不擔心，有把柄落在我們手上。”張若彥算是做了個結語。
在掛斷了電話之后，陳曉欣就陷入了長長的思考之中。
不單張若彥覺得是個好主意，而且其實還有一點，她沒有跟張若彥提起的，就是李澤霖愿意替陳曉欣去跟程子軒談判。
程子軒面對李澤霖的話，他會感覺到壓力。
甚至都不用陳曉欣出面，也算是一種亮肌肉的做法，跟程子軒挑明，半砧瓔珞背后是有大公司投資和支持的。
可是對于陳曉欣來講，這不止是錢的問題。
她其實并不喜歡李父的方案。
“為什么？”當聽到她這么說，張笑笑驚訝地問道。
陳曉欣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我接手餐館的初心。能明白嗎？”
對于這一點，張笑笑有些茫然。
其實，李澤霖也是不明白，陳曉欣在猶豫什么，在他看來，大約就是陳曉欣不好意思，或者說不想欠他太多人情之類，所以才會猶豫。
想到這里，陳曉欣臉上就泛起了笑意，張若彥就不會，他就不會這么認為。
盡管張若彥覺得李父的方案不錯，盡管張若彥和她討論過，這樣花錢會很有效果。
但他分析完之后，并沒有勸她。
他僅僅只是就目前這件事的情況，能用到資源，去做一個分析。
無論是她或張若彥，都不想讓她變成自己之前逃避和痛恨的人，他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不會勸。
也許，這是為什么，她看到他，便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吧？
“你約一下劉英浩過來。”她終于做了決定，對張笑笑這么說道。
張笑笑不明白怎么突然扯到劉英浩了，她遲疑了一下：“欣姐，其實他就是一個偏執癥患者，那些視頻的引流，是程子軒的鍋……”
陳曉欣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約他過來，盡快，其實他評論過半砧瓔珞的UP主，能約到的話，也盡量約一下。”
“好的。”習慣跟隨陳曉欣的張笑笑，看見陳曉欣決心已下，她就沒有再去問究竟，而是馬上就去著手推進相關的事務。
這時桌上的對講機響起，是廳面經理的聲音：“老板，有空嗎？”
陳曉欣知道，廳面經理絕對不會沒事找她閑聊：“來。”
跟著廳面經理一起過來的，還有李姍。
“同行在挖人。”廳面經理很嚴肅地向陳曉欣說道，她把一些手機上的微信截圖，展示給陳曉欣看，“有好幾家看著我們的生意上去了，也想轉做高端。”
跟風，總是市場上，難以避免的一個問題。
服裝店如此，天貓店如此，游戲界有一款游戲暴款了，也肯定會有許多跟風的，網絡小說有一個套路被讀者接受，肯定一時間就會有許多類似的小說涌現，電影、電視……幾乎這個世界上的每個行當，都不例外。
而跟風，挖人無疑是最省力，最卓有成效的事。
所以，想跟風的同行，就來挖人，高薪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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