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一時間,一片死寂。
宅院里的人,都震驚的看著大門口。
半晌之后。
身披華服的中年,才怪叫一聲,扭頭就往房門內跑。
跑進房屋之后,那中年更是神色慌亂的,緊緊關上房門。
華服中年的動作太快。
快到,他旁邊的,模樣刻薄的中年婦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更遠處的藍衣中年,也面色慘白,他來回張望,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整個宅院,唯一還算冷靜的,只有那個身披輕甲的青年。
他是被秦檜,提拔起來的禁軍教頭。
也是相府里的秦檜親衛。
雖然能成為臨安府的禁軍教頭,都是靠著秦檜當靠山。但若不是他本就有一身本事,也不會被秦檜青睞。
那青年,抽出腰間的長刀。
面向宅院大門的恐怖身影,聲音嘶啞。
“大膽賊人!”
“行刺當朝宰相。”
“這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
“該束手就擒的是你?否則到時,把你押入牢獄,你不僅要生不如死,更會牽連你的親眷!”
大門口,身披重甲的鬼魅身影,微微歪頭。輕咦一聲!
“咦……這狗賊身邊,竟然還有死忠!”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
“若是沒有半點本事,想要當奸臣,也當不上啊!”
“仔細想想,秦檜這狗賊,早期也算是個體面人,聽說,他早年還做過私塾的先生,靠微薄的學費度日,因為自己的生活處境很不滿意,曾作詩說“若得水田三百畝,這番不做猢猻王。”而后,二十五歲就中了進士,算是青年得意。”
“宋欽宗靖康元年初,秦檜這狗賊,還上奏,認為對南犯的金軍不宜顯示出太怯懦的態度,使自己的力量削弱。十一月,金兵包圍京師汴京,派使索求三鎮,秦檜還上書言軍機四事:召百官詳細討論、加強守備、將金使安置城外、最多割燕山一路之地!”
“可惜,宋欽宗未予答復,任命秦檜為職方員外郎,不久改為干當公事,隸屬燕北割地使張邦昌。秦檜認為此職專為割地求和,有違自己的主張,三上奏折請求辭去此事。”
“這么一想,這狗賊,早年也算是較有血性的主戰派。可惜,靖康之恥,狗賊秦檜也被擄掠北上。后來他和妻子王氏一同回歸南宋,自稱殺了監視自己的金兵,搶了小船逃回。這顯然是屁話!他一個文弱的廢物,殺得了如狼似虎的金兵?”
門口,此刻睜著一雙黃金瞳的林玨,拖著那個人彘,緩步走入大門。
聲音忽然高亢。
“秦檜!!!”
“你被俘在北方時,效力的,是掌握大權的金國宗室完顏昌,你是被完顏昌直接放回來的,對吧!”
“而放你回來的代價,就是你雖身在大宋,但卻是實打實的金國細作,你認是不認?”
“你被放回來時,沒有人質留在北方,這意味著完顏昌實際上缺乏控制你的手段。你回歸后,竭力附和宋高宗,以求晉升。”
“這么多年,你舔著高宗的臭腳,排除異己,再加上金人的暗中支持,才得到的相位!你又認是不認!”
“你和金人一直有暗中望來!明面上說著,天下,南歸南,北歸北,天下太平!跟官家說,老百姓誰愛打仗啊!不能“迎回二圣”,否則大宋同時有三個皇帝,還不得內亂不休,誰倒霉?還是老百姓嘛!所以割地賠款投降,都是為了“愛護百姓”!”
“但實際上,都是為了你自己,你讓大宋,面對金國,不斷割地賠款,所求的安穩,實際上是排除異己,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我有沒有說錯?你又認是不認?”
林玨的聲音,在宅院內,如同虎嘯山林。
他似乎不著急,立刻把秦檜的頭顱砍斷。
反而像是戲弄老鼠的貓。
用爪子,擺弄著獵物,直到把獵物,活活玩兒死。
而緊閉的房屋大門后,秦檜則無論林玨如何質問,都沒有回應。
宅院里的人,都面色慘白。
一時之間,不懂林玨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是他們能嗅到林玨身上,那濃郁的血腥味。
面色刻薄的婦人和藍衣中年,此刻都貼著房門,不停抬手敲門,卻發現屋內的秦檜,死死的拽著房門,死活不肯打開。
王元盯著林玨,明明還沒有和林玨交手,但額頭已經有冷汗留下。
不知為何。
眼前這身披重甲的賊人,讓他壓力極大,如同面對一只食人無數的惡虎。
但他此刻,還是舉起刀,向著林玨沖去。一邊前沖,他還一邊嘶聲開口,安慰屋內的秦檜。
“相爺,夫人,不必擔心。”
“我會拖延住這逆賊,我兄長去召集禁軍,按時間,應該馬上就到……”
可是下一秒。
那輕甲青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頭顱,在這一刻,高高飛起。
斷裂的脖頸處,鮮血噴涌,直沖天闕三尺。
林玨則抬頭看著那摔在地上的頭顱。
“一條好狗!”
“不過臨安的禁軍,不會來了!”
“我之前,故意繞了一圈,在相府大門,碰到了一個漢子,和你一樣的裝束,同樣披著輕甲,提著一把鐵質長槍……我砍了他的頭顱。”
林玨不知道那斷頭的青年,能否聽到他的聲音。
對于殺人,他現在已然麻木。
他只是在這時扭頭,對著身后一喊。
“這一幕也記下來。”
“就寫,御龍諸直,奉旨討賊,殺入賊檜主宅之時,遇檜,手下死士,御龍衛,一刀斬之!”
林玨喊完后,眉頭又是一緊。
“記下了嗎?”
大門口,一個青衣文士,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那文士手里捧著一卷書冊,另一只手里,提著毛筆。
他看著林玨,雙眼,布滿血絲。
“記下了……都記下了。”
“好漢,按照您的吩咐,您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了。”
林玨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得好好記錄啊!”
“這都是要留給后世的青史。”
“我之前就是太大意……所以每次想要改變結局,最后卻都差一點。”
“這一次,由我來直接提筆寫汗青。”
隨后林玨又把頭扭回來……
“不過這也多虧了秦大人,連修史館的史官,都養在自己的府中!您這是,怕自己未來,遺臭萬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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