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醫院廊道，傅墨聲的手機鈴聲分外明顯。
他接起電話，去到走廊窗口邊，窗外的風吹入進來，他的外套在紀涼身上，他身上此時只有一件灰藍色襯衫，看上去尤其單薄。
但他有一身非常強壯的肌肉，單手插在褲兜里，淡淡說話的模樣，好像他此時并不是站在醫院的走廊上，而是在開一個商務會議。
因為站在風口，加上他的聲音很低沉，所以紀涼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葉清音和吳欣妮這時拿著一疊化驗單，拎著一大袋藥過來。
她們抬眼看向那邊的傅墨聲，走到紀涼身邊。
葉清音道：“紀涼姐，你沒睡多久呀。”
紀涼點點頭：“你們累嗎？”
葉清音道：“我是個夜貓子，還好，不累。”
“我也經常熬夜，剛才喝了一杯咖啡，這點程度我沒有問題。”吳欣妮也道。
說完，二人的目光看向那邊的傅墨聲。
剛好這時外面的風靜下來，她們正好聽到傅墨聲話里提到得“碼頭”兩個字。
“碼頭……”葉清音很輕很輕地道，“難道顏顏姐在碼頭？”
紀涼抬手放在自己的唇瓣前，很輕很輕地道：“噓。”
吳欣妮順手把葉清音手里的塑料袋接來，道：“我先去把藥給傷員們。”
這個“們”，說出了一股紅shi字會的氣勢。
不過實際上，紀涼和葉清音的朋友加起來，的確有近十人在下午的混亂里受傷，傷勢輕重不一。
吳欣妮進去屋中，葉清音跛著腿在紀涼身邊坐下，陪著紀涼。
傅墨聲這通電話又持續了足足5分鐘才回來，紀涼忙問：“是不是找到顏顏了？她在碼頭？”
傅墨聲搖了下頭：“不是。”
“那……”
“是之前死掉得那個宋青醫生。”
紀涼立即道：“嗯，這個宋青醫生，他怎么了？他的死有了新發現？”
“他之前有段時間和碼頭來往頻繁，在幾個公司里都留有化名，現在有充分理由可以證明，他一直在協助亞特蘭大的LH公司走私，不過，他個人明面上的賬戶并沒有多余資金。”
紀涼不解，回憶道：“可是他家里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貴重之物，他幾乎沒有客人，他用不著對別人藏富吧，如果是這樣，那么他掙錢的意義是什么？”
掙錢，不就是為了花嗎，各種各樣的花法都有，比如幫助別人，幫助動物，或者取悅自己，真的會有那種極端可怕的守財奴，賺那么多錢，就為銀行戶口上的數字好看？
傅墨聲道：“我現在派人去查他走私物品的那些倉庫了，或許會有新發現。”
紀涼點頭：“對，對，他們要藏顏顏，一定會安排一個很隱秘的地方！”
說完，紀涼轉頭看向窗外的天光，天色漸漸泛白，從墨藍色變成了克萊因藍。
“冷夜霆肯定一晚上沒睡，顏顏……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在怎么樣了。”
葉清音在旁聽著，目光也轉頭看去。
會怎么樣，她不敢想……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惡不作的瘋子，但今天看到慕雯雯在街上鬧的那番混亂，和那輛橫沖直撞，完全不把別人當回事的摩托車，葉清音忽然覺得，她那點瘋，算得了什么。
顏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啊！葉清音在心里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