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池不知如何開口，但是這份沉默，已經給了衛顏回答。
衛顏道：“我明天，過去一趟吧。”
“別，”葉星池沉眉，“如果能不來，最好別來。”
“為什么？”
“我希望，你對奶奶的印象可以一直保持在最好的回憶里。”
這句話，讓衛顏一下驚了：“莫非，奶奶現在真的很糟。”
“她今天……打我了。”
衛顏睜大眼睛，目瞪口呆。
“打了我一個耳光，雖然不疼，但是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要詛咒我去死。”
半晌，衛顏喃喃道：“為什么打你？”
葉星池的聲音很不自然：“她想要啃大骨棒，她的牙并不好，啃得都是血了，還要繼續，我上去阻攔，所以……”
“我的天。”衛顏伸手捂住嘴巴。
事情，好像遠遠比她所想得更為復雜得多！
“別來，”葉星池聲音變沉，“奶奶就像是網絡小說里面常說得那樣，被奪舍了。她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你不要過來。”
“不，我要過去，”衛顏的聲音變得堅定，“我先掛了，我需要給我爺爺說這件事。”
葉星池心下一緊：“瑤瑤，別！”
他已經很少這么叫衛顏了，情急之下又叫了出來，但是衛顏已經將手機拿下耳邊，壓根沒有聽到，而后，她“滴”地一聲，掛斷了。
點點在樓上，頻頻朝外面望去。
冷夜霆手里抱著正在樂呵呵的女兒，注意到點點的心神不寧，冷夜霆道：“點點。”
“嗯？”點點回過頭來，“爸比。”
冷夜霆在床邊坐下，手里的姿勢換了一個，一邊拍著星星在哄睡，一邊認真道：“爸比想要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點點走去：“爸比，你想要問什么？”
“吳欣妮。”冷夜霆道。
點點眨巴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有些呆呼呼的。
冷夜霆濃眉輕揚：“看來你對這個名字……”
點點抿唇，低著腦袋走到冷夜霆身邊坐下。
“你不想說，也沒有關系。”冷夜霆道。
他的音色一直是清冽低沉的，聽上去冷冷冰冰，像冰珠子墜入湖面上，但是，這說話的語氣，依然可以很溫柔。
比如現在。
點點聽著爸比少見的溫柔聲音，心中忐忑。
他并不想說謊，可是這真相，卻也沒有辦法說出。
天人掙扎很久，點點難過道：“爸比，我想要保留一點自己的小秘密，可以嗎？”
冷夜霆點頭：“可以。”
點點伸手從另外一邊保住他：“爸比，我跟你保證，我下個月就告訴你。”
冷夜霆看著兒子人小鬼大的模樣，道：“好，那下個月的這個時間，你來告訴我。”
衛顏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嗯？下個月要說什么？”
屋內的父子二人同時抬頭看去。
還有冷夜霆懷里的小女兒。
雖然還很小，但是已經能夠辨別人聲了，聽到媽咪的聲音，星星開心得手舞足蹈，笑靨燦爛。
衛顏被星星揮舞的小肥手逗笑，走去道：“寶貝。”
冷夜霆起身，將女兒遞來。
衛顏保住，溫柔地逗了陣，抬眼看回冷夜霆：“還沒說呢，你們父子兩個人是有什么小秘密嗎？”
點點頓感緊張，生怕衛顏問他。
冷夜霆卻很自然地道：“算是有，所以，既然是小秘密，我們有權保持沉默。”
衛顏：“……”
點點在旁邊喘不過氣。
衛顏失笑：“也，行吧，不過，你不要作弊。”
冷夜霆墨眉輕揚，浮起笑意。
點點歪了歪小腦袋：“媽咪，什么作弊呀。”
衛顏保持神秘，笑而不語。
冷夜霆也笑，并沒有回答。
這是他們夫妻之間先前說的，要各自給點點準備一份神秘禮物，然后看點點更喜歡誰的。
這個“喜歡”，還要在點點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悄然進行評估。
所以現在，他們誰都不開口。
當然，冷夜霆樂見衛顏現在有這樣一個關于“作弊”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