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身上有三名序列。
無鋒,神機天算,世界樹。
可他對于序列依舊沒有一個很清晰的認知。
最早寧城認為,序列可能就是創世器,一種強大的工具,可一路走下來寧城逐漸發現自己的認知是錯誤的。
序列遠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天地初開應運而生的產物,怎么可能用創世器便可概括呢?
“世界樹,來的人是誰?”無鋒道:“我只感覺熟悉,卻察覺不到具體的氣息。”
“你不認識。”世界樹道:“你出生的時候,不少序列已經各自分散了,這些可都是你的前輩。”
無鋒不屑道:“那又如何?你看神機天算,明明有那么可怕的能量,卻不懂得利用,還不如當我小弟!”
神機天算發出盈盈光芒,仿佛有些不悅。
寧城笑著說:“無鋒前輩,您就不要貧嘴了,神機天算前輩一直都很沉穩。”
寧城最先得到他的時候,并未在意,即使是現在對于神機天算寧城都不知要如何使用。
他更像是老古董,安靜的躺在識海空間里,更多像是擺設。
世界樹曾說過,寧城還沒有這個實力運用好這序列。
所以寧城也就沒再多想。
“是他們。”神機天算突然開口道:“老朋友...”
寧城還是第一次聽到神機天算如此流利的話,急忙道:“前輩,您恢復靈智了?”
神機天算道:“我隨時都能說話,只是我的意識被混沌占據大多數,所以在很多時候,我都處于迷惘狀態下。”
無鋒補刀:“因為太強大,所以無法自控,像喝了假酒一樣。”
“無鋒,你不要太過分。”世界樹冷哼道:“走吧!”
幾人離開大荒大世界,現如今想要橫跨大荒著實要耗費一段時間。
世界樹展開自身萬界空間,帶著寧城實現了騰挪。
寧城再度出現時已經來到萬界之外。
黑暗,冷冽,虛無的空間。
相比如今萬界的熠熠生輝,此地更像是人間煉獄般凄涼。
“世界樹,我為什么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序列的氣息,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感知到。”
世界樹幻化人形道:“出來吧你們幾個。”
虛空中,幾道能量突然出現,這些能量極為古怪,寧城從未見過。
不僅如此,每一道序列的能量都極為濃郁,源源不絕的出現在這陰暗的空間中。
“世界,許久不見。”
一團能量開口道:“你又開始熔煉大世界了?”
世界樹道:“是的,你們察覺到了?”
“自然,大世界的波動那么強烈,恐怕沒有人能忽略吧。”另一道序列道。
“所以你們打算融入我的大世界?”世界樹直接問。
“沒有興趣。”序列氣團道:“你與原祖之間的事情如何與我們無關,只希望不要波及到我們,否則源地的震蕩只會重現。”
寧城在一旁沒有開口,他本以為這些序列是見到大荒世界成型后來主動加入的。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來告誡世界樹的。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世界樹早就預想到般,冷哼一聲說:“原祖與我之間的戰斗若是開啟,你們認為源地能安穩不成?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三道序列氣團無言以對。
顯然世界樹說的就是事實。
無鋒化作七彩光芒出現,說道:“世界樹,這就是你說的幾名前輩?未免太慘了吧?”
“你說什么?”一道幽綠色宛若鬼火的序列道:“何來的序列,如此沒有禮貌?”
無鋒撇嘴道:“高高在上什么?誰還不是序列似的!我有說錯什么嗎?你看看你們的鬼樣子,從混沌初生到現在多少紀元了?一點改變沒有,遲早被淘汰!”
“放肆!”
幽綠色的火焰逐漸化形,一名身著綠色長裙的女子出現在無鋒面前:“我們只是不愿摻和,你們究竟想怎么改變萬界和我等沒有關系,可若是想將這一把火燒入源地,那就休要怪我等!”
“沒錯!”
另兩名序列同樣附和。
世界樹沒有開口,轉身便離去。
無鋒冷哼一聲也跟了上去。
寧城像是一名旁觀者,正打算離開。;
“小子,站住。”
綠裙序列突然開口。
寧城站住腳:“前輩在叫我?”
“對。”綠裙女子道:“這是他們之間的序列大戰,與你沒有任何關系,我勸你不要涉及太深,淪為他人奴隸。”
“綠蘿,你不要太過分了!”世界樹怒吼道:“這與你無關,難道你要動我的人?”
綠蘿冷笑道:“世界樹,你是強大沒錯,可你最好想一想曾經那些傳承者最終的結局究竟是好是壞,序列之間的戰斗本就是是規則之戰。”
“哪怕他身上擁有大氣運是原始山的寵兒又如何?你們曾經尋找的那些傳承者,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最終還不是落得毀滅結局!”
寧城皺眉沒有回答。
序列之間的關系確實緊張,但這和他沒有關系。
世界樹突然暴怒說明了不少問題。
它倒是說過,若是遇到其他序列,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好自為之吧。”
綠蘿揮舞大裙,消失在原地。
另外兩名序列從頭到尾都沒有現身。
“這些家伙怎么那么食古不化?”無鋒道:“世界樹,你看看這些家伙,還是那么令人討厭。”
寧城終于開口道:“世界樹,他們今日來此是為了警告你?”
世界樹道:“是的,這些家伙一直都在源地之中恪守職責,算是最聽話的家伙,他們認為序列出現最為重要的使命就是,遵循命數,一成不變。”
“萬界變革多少次,他們沒有任何興趣,始終都生活在源地內。”
寧城道:“守舊派?”
“可以這樣說。”世界樹解釋道:“我和原祖屬于創新派,我們兩邊都沒有辦法拉攏這幾個家伙,他們不可能從源地中離去。”
寧城點點頭:“那他說的,成為傀儡又是什么意思?”
世界樹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回去吧。”
回到大荒。
寧城進入城主府。
世界樹幻化出現,坐在沙發上。
“寧城,你認為我對你如何?”
世界樹一副促膝長談的樣子。
“算還行吧。”寧城道。
“只是還行?”世界樹有些不悅:“我為你開的綠燈,已經是先前所有繼承者加起來都多了,你自己感受不出來?”
寧城皺眉道:“先前那些繼承者我又不認識,怎么感受?”
世界樹啞口無言。
寧城看出世界樹想要和自己聊一聊,恐怕是擔心自己會被綠蘿的話動搖些什么。
寧城繼續道:“剛才綠蘿說的以前的繼承者下場不好,是什么意思?”
世界樹道:“字面意思。”
寧城搖搖頭說道:“你這樣的解釋,很難令人信服。”
世界樹斟酌幾分,主動拿起桌上的茶杯說;“很多時候一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我對每一任繼承者都不同,有人不喜歡我的存在,所以我從來不干涉。”
“有人沒了我不能活,我就會選擇多幫助幾分。”
“我所選擇的每一名繼承者,都是大氣運者,可氣運不代表他們就是最優秀的。”
寧城含笑問道:“那我屬于什么類型的繼承者?”
世界樹想了想:“我若是說你完美,你會不會驕傲?”
“完美?”
寧城本以為世界樹會損自己一句,沒想到他竟然說出了完美二字,這反倒讓寧城有些不適應了。
“你確定沒有恭維我?”
“我需要恭維你?”世界樹反問。
“確實不需要。”寧城道:“我可不認為我完美,真正完美的繼承者難道不應該站在你的利益去考慮問題嗎?”
很多時候,寧城是忤逆世界樹的,甚至有幾次,世界樹都被寧城氣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是他自己選擇的繼承者。
“如果是這樣的話...”世界樹想了想,說道:“說說你與所有繼承者不同的地方吧,我先前說的所有繼承者,幾乎都對我言聽計從,所以他們才會說,傀儡二字。”
“而你,從沒有尊重過我。”世界樹道:“更多的將我當成工具來使用,所以我們之間是平等的關系。”
世界樹滔滔不絕道:“我也是從你身上,得到了情感與更多的思考,是你讓我進步了,咱們屬于互相成就。”
寧城點點頭說:“這還差不多!”
“不過...世界樹,看你如此小心謹慎的樣子,你是不是遭受過繼承者的背叛?”
世界樹溫和的面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冰冷。
寧城知道自己問到了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
從世界樹緊張的樣子就能看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寧城,有酒嗎?”
寧城遞給世界樹一壺酒。
世界樹打開酒壺,大口大口喝著,直到喝完一整瓶后,他才擦了擦嘴角:“真搞不懂,酒這種東西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喝。”
寧城笑著說:“你不是也喝了?”
世界樹道:“對我而言,這就是液體而言,他的本質和水沒有任何區別。”
世界樹放下酒壺,皺眉道:“其實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何會背叛我...”
“我明明沒有做錯什么,用心地培養他,可他好似永遠不滿足一般。”
曾經的回憶涌上心頭,世界樹回憶起他最為驕傲的一代繼承人。
“他叫什么?”
“帝。”
世界樹道:“曾經極致世界中最為光輝的一人,他的經歷與人族大帝相差無一,僅憑借一人之威,撐起了整個族群。”
“當年,他叫地。”
“當他站在極致世界巔峰時,后人呼喊他為帝。”
寧城想了想,說道:“使魔皇與他誰強大?”
世界樹很認真思考了一下,旋即搖頭說:“兩者之間無法做對比,使魔皇與帝相處的時代完全不一樣,先有帝,后面才有了使魔皇時代。”
“兩人都曾經統御過原始山。”
寧城點點頭,又問道:“原始山上,那半截腳印,是不是帝的?”
世界樹沉默了許久,終于說道:“是。”
寧城道:“所以他棄你而去,投靠了原祖?”
世界樹額間青筋暴起,仿佛想起了難以觸及的過往,他很認真的說:“沒錯,這件事沒什么好隱藏的,帝確實是我曾經用盡心力培養出來的。”
“寧城,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帝。”
寧城疑惑的問:“其實我更想知道,原祖究竟用了什么樣的條件做誘惑,才能將帝給騙走?”
“我也不知道。”
世界樹嘆了一口氣道:“這都是過往了,你知道此次為何我會那么著急嗎?”
“能如此了解萬界,了解世界應運而生的規則,了解我的...只有帝了。”
世界樹猜測,應該是帝來到萬界,躲過了自己的感知,將萬界中孕育出的世界盜走了。
“我不確定他究竟他究竟做了多少次,但這一點對咱們極其不利。”
寧城知道世界樹的擔憂,如今腹背受敵,不僅有一個未知的逍遙子,甚至還有原祖與帝。
“世界樹,你之所以瞻前顧后的,遲遲不愿滅了使魔皇,就是因為你想讓使魔皇成為你的人吧?”
寧城笑著說:“畢竟原祖那邊都是變態,如果你手中沒有強大底牌的話,恐怕無法對抗原祖吧?”
寧城猜測道:“可你怎么就能確認,使魔皇一定能為你所用呢?”
世界樹深吸一口氣,道:“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是這樣想的,很簡單的一個問題,你與神尊一樣優秀,即使你沒有殺他的意思,對方也不會讓你活。”
一山不容二虎。
一個世界,不可能有兩個王者。
正如當年大荒的九尊,彼此都是兄弟,可伴隨時間推移,九尊之間也會出現裂縫。
神尊的野心從出生時就有,使魔不過是一針催化劑罷了。
就算沒有使魔的干擾,神尊也是神尊。
無非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使魔皇與帝,作為曾經極致世界新王接替的王者,誰也不會臣服誰的,當年末期,兩人便展開過一次大戰。”
“若不是詛咒突然爆發,恐怕兩人的爭斗將會持續很久吧...”
寧城沒有再多問,只是很認真的說:“我不會背叛,但你知道我的底線,小東是我兄弟,我不管他是不是使魔皇的轉世身,他都必須活著。”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小東吞噬使魔皇。”寧城燦爛一笑繼續說道:“這對于你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對吧?”
世界樹目光閃爍,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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