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凜,紛紛不敢言語。
這時候,一個身披金錢豹皮毛的瘦高男子走出,他的裝飾不同于一些武將,更像是一個謀臣,國字臉,八字胡,平庸的臉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可那雙眼睛閃爍,直接讓他整個人都變的異常深不可測。
而且他站在狼族群臣的最前面。
他笑呵呵道:“吾王說的沒錯,狗屁祭祀,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此次王能稱王,就是最好的佐證!”
當他一開口,其余人皆是安靜,就連南宮烈也微微正視了一些,他之所以能稱霸北方,無論長遠的軍事指令,還是陰暗的詭計算計,都是靠了眼前這個人。
也就是他第一謀臣,狼族的首輔大臣,類似于大周的宰相,業輪!
“業輪大人說的好,你我王臣二人不謀而合。”
“原本敦煌佛宗求助于我們,卻因狼族的內部事務所耽擱,導致大量的利益流失,再者這個大周近兩年風頭是有點過了,特別是他們那個皇帝,雖然沒有打過交道,但本王很不爽他!”
“本王想要給他緊一緊皮,不知業輪大人有何高見?”
南宮烈看來,目光嚴肅,他知道業輪站出來了,那必定就是有所提議。
業輪拱手,脫口而出:“王,這很簡單!”
“我有一計,可對大周進行打壓,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也可以彰顯王不可動搖的地位!”
“噢?!”南宮烈來了興趣,豁然站起來,挺拔的身影極其攝人。
狼族的其他高層,亦是好奇看來。
“王,我得到消息,說是大周朝有許多公主,其中一公主,雖非皇后所生,但因大周皇帝極其溺愛,故而封為長公主。”
“我看不如下一道王諭,召這長公主入神山?”業輪撫摸胡須,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此言一出,全場驚疑不定。
“招入神山?”
“這……”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大周長公主才三四歲吧?”有人臉色錯愕。
“那又如何,當作質女,養到十四,再作為王的女人,有何不可?”業輪淡淡道。
聞言,眾人沉默。
南宮烈瞇眼道:“可這樣,本王豈不是比這個大周皇帝矮了一輩,他大周可是我狼族的手下敗將,當初他的祖先跟咱們的祖先簽訂了草木之約,才沒有殺到南下去。”
說著,他眼中露出一抹自負之色。
“呵呵,吾王,非也!”
“這沒什么矮一輩,高一輩的說法,您和大周皇帝之間,誰的拳頭更大,誰才是長輩!”
說著,業輪的目光逐漸玩味起來:“王,您想想,如果這大周皇帝不肯接受,那么咱們是不是也就有了理由撕裂草木之約,找他們的麻煩?”
“但如果他接受了,咱們得一質女,在一定程度上又壓了他們的面子,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那個威震天下的霸主,何樂而不為呢?”
“若干年后,人們都將知道大周皇帝為了讓您高興,送出了自己的長公主,這樣一來,王的名字將永遠的壓在大周之上!”
說完,狼族高層盡數一震,眼睛齊刷刷的猛亮!
“妙,實在是妙!”
“此招,甚好!”南宮烈拍案而起,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好,就按你說的辦,即刻替本王擬王諭,今早送到大周京城。”
“讓他們一個月之內就將人送來,否則就是不給本王面子!”
“是!”狼族高層皆是以手捂胸,下跪回應,認為這是一個對付逐漸崛起大周的好辦法,可以漲臉,又可以打臉對方。
唯獨只有一個人,站在人群里,眉頭緊鎖。
看他的面容有狼族的那種高大威猛感,但細看五官,卻又有點漢人的感覺,瞳孔是黑色的,像是混血!
他叫藍越,約莫五十多歲,在而今狼族這個陣營之中,他已經說不上什么話,也更加不敢說什么。
只是心頭嘆息,大王子雖不如王,但至少不會犯什么大錯,而今王得勢,春風得意,第一件事就要用如此方式來羞辱大周,來彰顯自己的權威。
這樣真的好嗎?
聽說那個大周天子也是強硬的主兒,此事會不會鬧出什么不可控的事來。
唉罷了,我身上有漢人的血,還是不說這些了,學那位般若公主,以免惹禍上身。
暗自說完,他低頭,徹底的沉默。
至于那位般若公主,是是整個狼族王室,為數不多沒有被南宮烈殺掉的人,而她,往上追溯,也有漢人的血脈。
一切的一切,都要追溯到草木之約之前的那一戰,除了土地,還有太多的漢人女子被狼族掠走。
……
時間飛逝,眨眼就是半月過去了。
今年的凜冬似乎是以往年來的還要快一些,新年的最后一天,整個京城顯得是喜氣洋洋,家家戶戶新桃換舊符。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大街小巷還是有不少孩子紅著臉蛋在打著雪仗,熱鬧非凡。
皇宮里,自然亦是張燈結彩,紅紅火火,后宮是忙的不可開交。
“母后,父皇什么時候能出來啊?父皇說帶我去騎馬的。”年幼的秦淵,也就是太子爺嘟囔道,雖然這么小,才不到四歲,但已經展現出了驚人的智力,在太書院幾乎被稱為神童,長的也是愈發像了周翦。
“你父皇正在會見各部王侯,封疆大吏,還有西域回來的各部落使臣,估計還有很久,不許胡鬧!”秦懷柔嚴厲,有那種母儀天下的威嚴感,只不過在葉離面前才是小女孩。
“噢。”秦淵失落的點頭,但不敢惹自己的母后。
母后對誰都溺愛,就是對他嚴厲。
“報!!”
“皇后娘娘,邊境大臣,陸中陽求見。”一名禁軍沖了進來。
秦懷柔楞了一下,鳳眸思索:“陸中陽?”
“他不鎮守北方,怎么跑來京城了,還來見本宮?”
她覺得很奇怪,這太反常了,但想了想:“讓他進來吧。”
“淵兒,你帶弟弟妹妹們出去玩雪,但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知道嗎?”她交代道。
“是,母后。”秦淵乖巧的彎腰,有模有樣。
這些年,葉離的所有孩子都是一起長大的,幾乎同吃同睡,所以完全沒有其他帝王家的那般冷血和虛偽,他們就像市井人家的孩子一般。
不一會,陸中陽在太監和禁軍的帶領下,連滾帶爬的沖進了鳳儀殿。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他語無倫次,臉色著急,他是繼王煜等人這些年才逐漸崛起的軍方中高層,負責北方幾城的防務。
“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邊防大將,成何體統!”秦懷柔蹙眉。
陸中陽猛的抬頭,臉色難看而著急:“娘娘,是出事了,出大事了啊,微臣實在不敢報給陛下,所以才找到了您,還請恕罪!”
說話間,他甚至牙齒在打顫,堂堂邊防大將,竟被嚇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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