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紅嬋已經帶人混進了學宮,就分散在這些吃瓜弟子里面。
他們都一眨不眨的盯著王元,只要王元一個暗示,他們里面就會暴起,將王元救走。
不過最終,王元只是緩緩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蟲母的出現,直接打亂了他的計劃,如果他現在暴露,學宮的防御絕對要高上幾個檔次。
他的威名,加上蟲母的兇名,絕對讓旗策學宮將防御提升到最高等級,以后再想混進來,肯定困難重重。
反正他也沒暴露什么,他就不信旗策學宮真能弄死他。
退一萬步說,王元現在實力和手段,哪怕進入地牢,里應外合之下,想逃走也不是大問題。
執法殿的地牢并不在偏僻的犄角旮旯,因為太偏僻,就意味著偏離防御中心,容易出問題。
長老殿走了不遠,就到了地牢的石塔,不遠處,就是藏經閣,寶庫,可想這邊的防御有多森嚴。
后面,懷牧早已拉扯來一大堆弟子,繪聲繪色的描述王元種種罪行。
什么勾結蟲母,殘害同門,在經過一次次傳述后,王元都要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
三人成虎,不過如此。
經過重重大陣和崗哨,王元終于被押到了地牢。
黑暗,潮濕,混合著濃烈的異味,讓人作嘔。
世界上所有的牢房,仿佛都是這樣,斑駁的地面,散落的血跡,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王元被喂了一顆散氣丹,就被丟到一間牢房里。
旗策學宮的地牢并非一間間石室,而是一間間鐵籠子,這樣方便從外面觀察里面的情況。
周圍的鐵籠子傳來一些陰惻惻的笑聲,一雙雙眼睛幽幽的看向王元,甚至他還聽到了一些吞咽口水的聲音。
武者壽命悠久,想要將一個人活生生關到死很難。
一些名門大派的地牢,里面一堆關押上萬年的倒霉鬼,甚至不乏關押數十萬年的猛人。
吃了散氣丹、化氣散這些,又無法修煉,日復一日的關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可想這些人都會變成什么模樣。
越扭曲才越正常。
王元對門是一個渾身黝黑腐爛的家伙,頭發幾乎都拖到了地上,不知道關押了多少年。
這家伙幽幽的看著王元,將手探出鐵籠子,一下一下的抓著,嘴里涎水橫流。
王元的隔壁,是一個面墻而睡的家伙,從王元被關進來就躺那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倒是王元另一側,關著的家伙讓王元很驚異。
一身白袍,雖然洗的有些破爛,有些地方洗的都有破洞了,但他還是給人一種干凈儒雅的感覺。
他笑意盈盈的盤坐在石床上,手里拿著一把藤草編制的扇子,緩慢的搖著。
王元看過去時,他很是儒雅的點頭致意。
“師弟安好?”
一下見到一個這么正常的人,倒是一下給王元整不會了。
“師兄好!”
王元打招呼,而后就盤坐在地,開始應付業障。
先前的化氣丹并沒化去他修為,王元還能修煉,當然,王元用封印將身上的氣息波動都遮蔽了。
外人看了,他不過是不甘心的在打坐冥想而已。
半天后,業障暫時被壓制,王元蘇醒。
暗無天日的地牢,并不安靜,這里沒日沒夜,隨時都有低沉的呼嚕聲,自言自語聲,一些陰森的笑聲。
還有一些悲愴的嚎哭聲,很是熱鬧。
隔壁的那家伙依舊在睡覺,另一邊的儒雅男子竟拿著石頭,在地上磨著什么。
王元好奇的看了過去,只見地牢的石質地板上,有一個小坑,儒雅男子拿著一塊碗大的石頭,如研墨一樣,在小坑里不停磨動。
小坑里,有一團黃色的糊糊。
儒雅男子磨的很認真,很仔細,仿佛在做一件藝術品。
磨了一會,儒雅男子往里丟了一些干草,就繼續磨了起來。
草多加水,水多加草。
足足磨了兩個時辰,小坑都要滿了,儒雅男子終于滿意停下,在王元驚異的目光里,他將那些黃色糊糊潑到后面的一面石墻上,并用一把小毛刷仔細修補起來。
王元驚嘆,他看了看儒雅男子牢房的一側,一下就明白他在干什么了。
他的牢房一腳,有一堆碼的整整齊齊的書籍。
儒雅男子用扇子扇了半晌,墻上的草漿干燥。
儒雅男子小心的揭下一張大黃紙,他用一塊打磨的玉片做刀子,將黃紙仔細裁剪。
隨后男子取出一根用骨頭做的骨針,將這些紙張都給裝訂起來。
王元仔細一看,那繩子也是竹絲或者其他蒲葉的纖維,或者頭發編制的。
仔細裝訂好書本,儒雅男子又取出自制的毛筆,蘸著炭墨書寫起來。
王元心里肅然起敬起來,儒雅男子寫寫停停,不時思索著什么,并拿著碳棍,在地上寫畫。
王元看了一會,發現儒雅男子竟然在推演一些陣法。
而且以王元的陣法造詣,有些東西竟然看不太明白。
這儒雅男子絕對不簡單,王元有一種直覺。
王元看了半晌,儒雅男子剛編造的書本就寫滿了。
儒雅男子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毛筆,又沉思一會,這才回神。
“師兄寫的什么?我能借閱一下嗎?”
王元問道,儒雅男子笑著點頭: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疑之,辯之,解之,此謂道。”
儒雅男子痛快的將那一摞摞藏書抱到了王元柵欄這邊,讓王元可以隨便翻閱。
王元翻看起這些書本,一番研究下,愈發覺得這儒雅男子深不可測。
他所撰寫的東西非常駁雜,或者說博大精深,修行功法的,各個門系都有。
各種戰技更是浩如煙海,煉丹制符也都有記錄推演。
很多東西都不算完整,只是儒雅男子的自己推演,因為他在這地牢根本無法修煉,無法驗證。
但正因如此,他天馬行空的思想,才給了王元非常多的啟發,簡直聞所未聞。
有些可能不具備多少可行性,但卻給王元打開了一扇扇大門,看到一個個新世界。
就如一臺車子,一部手機,尋常的思路就那些,但儒雅男子卻敢打破常規。
誰說車子只能四個輪子,一個發動機,只有一個方向盤,一個剎車?
王元看的飛快,看的津津有味。
忽然他身子一緊,放下了手里書本,抬頭看向儒雅男子,只見這男子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咳咳,有些看不懂,太深奧了。”
儒雅男子笑了笑:“我還想讓你幫我驗證一下呢,好多東西,只是推演,我知道肯定有很多缺陷,紙上得來終覺淺!”
王元和他閑聊起來,原來儒雅男子叫嚴考,已經在這里關了三萬年了。
“前輩為何會被關在這里?”
嚴考笑道:“因為一些事情,害死了人。”
嚴考沒說他的修為,但王元預估出,這家伙竟然很可能是個補天高手,否則也難以活這么久,還這么活蹦亂跳。
這狀態,再關個幾萬年也沒問題。
最重要的這心態和道心,王元都很是佩服,無法修煉,還堅持數萬年的推演,堅持求道之路。
若是在外面,這家伙的成就恐怕都不下嵐淇、蒼劍子、周聰那些人。
如此牛人,在旗策學宮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當初王元被因果矛折磨無法修煉,才十多年都要絕望崩潰了。
嚴考很是儒雅,和他聊天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王元也說了一些自己事情。
當然大多都是假的,都是榃瑞的身份說的。
誰知道嚴考忽然幽幽的看著他:
“不,你不是那個榃瑞!”
“在西牛山的迷霧里,你也不是碰巧遇到的關瑩,你一直在找她!”
王元身子一緊,幽幽的看著嚴考,這怎么就露餡了?
嚴考笑著擺手:
“按你所說,那榃瑞是個霸道的二世祖,怎么可能被督記欺負而無動于衷,忍氣吞聲?早就告爹娘,最起碼也要花錢找人,報仇雪恨了。”
“迷霧之中,如果如你所說,只能看三丈遠,你不可能連找到幾個人,而后又碰巧找到關瑩。”
“你是故意找到的他們,或者故意讓他們找到,讓他們當做你的證人,讓那個關瑩放松警惕。”
王元無語:“師兄,你多慮了。”
嚴考并未糾結,而是點頭:“可能是我多慮了,師弟才一階的修為呢!”
王元看著嚴考臉上的笑容,恨不得給他兩腳,嚴考根本沒信,這種人就是偏執狂,極為自信。
王元明白,嚴考只是懶得和他爭辯而已。
不過王元也沒太在意,人家都看透了,再裝就矯情了。
王元大大方方的和他討論起書本上的東西,一口氣就討論半日,王元業障爆發。
“不行了,元神傷勢又犯了,我要睡會。”
王元說道,攏了些干草就坐在了上面。
旁邊,嚴考扇著草扇,一眨不眨的看著王元。
旗策學宮另一邊,關瑩放下手里瓷瓶,取出了一枚玉符:
“關師姐,榃瑞幾人家中如常,只是那個榃瑞爹娘比以前低調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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