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情侶吵架了。
而且吵的很兇。
兇殘到即便俞緋紅睡著了,眼角依舊掛著淚珠。
江河低頭看著躺在他臂彎處的這只死犟死犟的小貓。
大概除了自己的作案工具,也沒有其他東西能讓她屈服了吧。
跟女人講道理真的是一種極度煞筆的行為,尤其是自以為什么都罩得住的女人。
其實她能罩得住的也就那兩坨而已!
運動之后,終于能好好說說話了,江河這才把這部電影傳達的核心觀念講與她聽。
盯著俞小貓那張梨花帶雨熟睡的小臉看了許久,最后江河鉆進被窩兒,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江河早早的起床在院里做著“廣播體操”。
俞小貓醒來的時候沖著江河冷哼一聲,然后驕傲的像一只小孔雀一樣從江河身邊路過。
全程一句話未說。
“晚上我還過來,記得早點回來。”眼瞧著她要出門了,江河提醒了一句。
小樣,就憑咱這持久,還搞不定她這個小娘皮了?
到底不還是被我干服了!
3月下旬的時候,梁小青往回打過一通電話。
股票認購證第一次搖號開始了。
中簽概率很高,95%左右。
而且這東西不像彩票只用能一次,它是可以反復中簽的。
對梁小青交代一番,確定沒什么疏漏。
這貨才開始對人家展現關心。
其實他不用這樣都可以,在梁小青這個死心眼的世界里,江河大概就是她的全部了。
她弟弟梁小東也得靠邊站!
霸王別姬劇組。
江河給一眾演員在講戲,張國容叼著香煙,一邊聽著一邊捏著蘭花指練習京劇中的動作。
這不單單是在戲里,在戲外的空余時間,他也讓自己變成了程蝶衣,就連程蝶衣的性格都被張國榮給模仿去了。
張峰毅等人都離得他遠遠的。
這不是刻意排擠張國容。
而是張峰毅和劇組其他男性都明顯感覺到張國容的狀態有些不對了。
在他們的眼中,張國容這樣子做就是非常的丟人,覺得他混淆了現實和戲劇,已經是走火入魔了。
為這事張峰毅還找江河說起過。
可江河卻默不作聲。
他是導演,演員入戲對他來講是好事,難不成他還要在拍戲階段把主角從入戲的狀態中喚醒?
可什么都不做,江河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種事情江河接受不了。
程蝶衣在劇中是一個戲子,一次又一次的閹割,以及常年表演女性化的角色,想必也就是因此,程蝶衣才有著異于常人的取向,只不過因為生錯了年代,所以不受到世人認可和尊重。
或許他也就是在這部劇感同身受,因此才能夠將程蝶衣這個角色演活,現實生活中也成為了另外一個程蝶衣。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那來的那么多花花心思,少想那么多有的沒的。你自己長啥樣心里沒數啊!”
一句話就給張峰毅打發了。
順帶還損了他一句,要不是看江河長得那確實帥,張峰毅說啥都得回懟兩句...
嘴上雖然不在意,可從第二天開始,江河就不知道從哪兒淘弄一臺唱片機。
只要劇組停下拍攝,唱片機的會立刻循環播放同一個歌曲。
【夜風凜凜,獨回望舊事前塵
是以往的我充滿怒憤
誣告與指責,積壓著滿肚氣不憤
對謠言反應甚為著緊......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貧
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
任你怎說安守我本分
始終相信沉默是金】
其他人都在躲著張國容的時候,只有江河反其道而行,經常把他叫到身邊。
除非必要的講戲,其他時候大多都是在學習講粵語和演唱這首《沉默是金》。
張峰毅說的沒錯,眼前這個人確實入戲太深了。
一度讓江河這個導演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張國容還是程蝶衣。
而張國容呢,前面說過,他是一個較為脆弱敏感的人。
尤其是身邊人對待他的態度。
劇組內每天響起的《沉默是金》,江河感覺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江導,我沒事的,只是不想讓程蝶衣這個角色留下遺憾...”
許大妞兒也不好過,以前她只是防著江河身邊出現其他的女人。
可現在她不單單要防著女人,還特么要防著一個天天跟自己男人在一起說話的男人。
可張國容扭著旦角的身段,說起話來嬌滴滴的,笑起來嫵媚而動人。舉手投足間,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訓練有素的舊戲子模樣。
這樣的人你不防著點,能行嗎?
“哎,這叫什么事啊~”
感覺屬實酸爽無比。
茲要江河把張國容叫到身邊,哪怕她有天大的事情,都扔掉跑過來盯梢。
這也不能怪她,拍攝越到后期張國容的眼神越嚇人。
尤其是看著張峰毅和江河的眼神。
拍攝中,張峰毅的段小樓和張國容的程蝶衣有一場對手戲,張豐毅在后臺穿戲服,突然,程蝶衣從背后一把抱住了他。
透過鏡頭,江河一下就發現張峰毅身體蹦的老緊,背對著程蝶衣一臉的緊張。
“咔!”
“張峰毅,演得不對,剛剛我已經給你講過了,自然一些。都是大老爺們你慌個什么勁兒。”
張峰毅張了張嘴,最后說:“江導我緊張了,馬上調整過來。”
給了他幾分鐘時間,再次開拍。
這次江河想罵人了,站起身直接沖到張峰毅身邊,“你怎么回事?告訴你了要自然一些,你蹦的那么緊給誰看呢...”
噴到一半,江河無意間看到張峰毅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瑪德,這倆人一個入戲太深,一個時刻保持清醒。
作為導演,他肯定是更喜歡入戲的演員更多一些。
“老師~”
他一聲招呼,老林頭他們三個老家就走過來。
對著張峰毅就開始訓斥,放松都特么不會,別說你是北電畢業的。
江河冷眼旁觀,這人真是夠了。你說你慌雞毛啊!
正看著笑話呢,突然江河腰間多了一雙手從背后將他抱住,然后那雙手緩緩向上。
他也沒好到哪兒去,發現是誰的手后,一瞬間汗毛都豎起來了,菊花也是莫名一緊。
算是體會到張峰毅的感覺了。
許大妞兒急了,趕忙往這邊跑。
當著她的面調戲她男人,忍不了了!
江河輕輕咬了下舌尖,原本緊張的身體一下放松了下來,對趕過來的許情擺了擺手。
“手向上移動的動作要慢一些,你移動太快了不能體現程蝶衣對段小樓的感情,反而像是在耍流氓。”
聽到他的指導,張國容放慢了雙手上移的動作,“我就說怎么剛剛感覺有些不對呢。”
“還有你看段小樓的眼神,深情夠了,少了點眷戀...”
張峰毅咂咂嘴,瞬間覺得江河是真的牛比。
被張國容用那種眼光盯著,竟然能保持著他作為導演的職責。
相比之下,好像他這個演員都不合格了。
自我批評了一陣,說:“江導,我準備好了!”
江河:“別在出錯了,再出錯扣錢!”
…………
4月初,在拍攝“師哥,你別走”片段時,程蝶衣在說出這一句臺詞之后,江河立馬喊停,走過去給開始講戲。
張峰毅和石可、倪大洪、葛尤,都圍過來來聽著。
“國容,眼神不對,語氣中帶著祈求之意不錯,更重要的是自身信仰的坍塌。”
張國容聽的尤其投入,慢慢眼里全是淚水,且還一動不動地盯著張峰毅。
江河一看張國容這眼神就是暗暗叫苦。
如果說之前張國容還有一絲保留,那現在這人已經變成程蝶衣了。
張峰毅也是被看毛了,鼓起勇氣對張國容說:“你可放了我吧!不要再這么看我了,我受不了了!”
一句話逗得張國容笑了,隨后其他人也開始笑。
江河沒笑,他想停拍兩天!
站在導演的角度,繼續拍下去肯定是最好的。
但是他擰巴。
尤其是知道眼前這個人,很可能因為這場戲入戲太深,最后才從高處一躍而下的結局。
“劇組休息三天,三天后重新拍攝!”
在所有人錯愕當中,江河這個劇組中的皇帝,在跟誰都沒商量的情況下直接宣布。
徐峰的妹妹徐杰皺眉,卻沒立刻開口。
她弟弟徐斌可就沒有這么好的脾氣了。
“江導,我覺得咱們這個拍攝進度雖然很快,但是不具備休息的本錢。作為投資人,劇組即便是休息狀態,每天也是燒著錢的。”
“讓徐峰來跟我說吧!”
“你...”
徐杰見狀趕忙把弟弟拉住,江河這人對劇組的掌控力太強了,而且他也是投資人之一,不能與之正面沖突的。
入戲太深的人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特型演員,比如扮演皇帝,少爺之類等,演完以后就會沉浸在角色中出不來,這種主要是自我認知失調。
用白話來說就是:真特么把自己當皇上咯啊!
據說某些姓霍的為了揣摩《如懿傳》中乾隆角色,在家里面竟讓姓林的當他是皇上服侍。
另外一種就比較嚴重一點,這種“入戲太深”是屬于因為太過進入角色,以致于患上了情緒性的心理疾病。
比較容易這樣的演員,大多都屬于體驗派的,這種表演是由內而外,用感情帶動表演,把自己想象成角色并且代入角色的那種。
這種體驗派心思敏感,而且所用的入戲方式也是最傷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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