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聞人升在的所有群裏，都被人分享了一部據說是年度最真實的偵查網劇……
熱度極高，一度直接頂到了各大榜單的第一位。
但它隻是曇花一現，就迅速消失。
不過曇花一現的功夫，已經被無數人緩存下載。
視頻上，各種彈幕，絡繹不絕。
聞人升一邊吊著吹風，一邊打開手機來看。
靠著衛星通道，信號即便在這裏還是很好。
看來這個神秘節點，並沒有屏蔽物質世界的信號。
“真的假的？我沒有見過死人，請不要嚇我。”
“傳說中的拍一集就死一個人的推理劇！”
“太嚇人了，越不敢看，越想看。”
“樓上真矯情，這不就是車禍現場的劇本化麼？車禍現場視頻也沒見幾個人嚇得不能看。”
“這製作成本有點高啊，統計一下，拍了5集，已經死了8個，女主的臉都白了。”
“這肯定是外麵人幹的，隻有他們才這樣膽大。不過他們的喪心病狂，還是超過了我的想象。”
“你們這些彈幕都是加害者，以後還敢說演員裝屍體不像麼？這是導演的反擊啊！”有人嗬斥道。
“我們隻是開開玩笑，誰會當真？這導演是個瘋子啊！”
“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們的演技真的好厲害，這樣好的演員，也舍得直接死掉？”
聞人升拿著手機，瀏覽著視頻上的彈幕。
他知道，自己前幾天應該是透過這個裂縫，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景象。
具體來說，應該是一個次世界。
現在看來，那裏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完全就是一個黑暗叢林。
而那個導演，還有那些演員，很顯然，隻可能出自腳下的主世界。
他們是因為主世界的一些情緒波動而采取極致的手段。
他以前看一些刑偵片時，的確有很多彈幕吐槽屍體不真實。
但那都很正常，大家一笑而過，誰也不會當真計較。
而這個次世界，則將主世界這些吐槽，變成了真實的存在，再播放給主世界。
至於他們的目的，應該和災異領主們如出一轍，隻要看看有多少人被震驚到，被嚇到就明白了。
而他們恐怕也正是在一個災異領主的指揮下進行的。
這才能解釋那些龍套為什麼不逃，不反抗。
因為他們已經被扭曲了心智，失去了反抗的力量，甚至意願。
果然是喪心病狂！
失去人性，失去秩序，就會演繹出這種荒誕可怖的事！
但他此時，什麼也做不了。
他手頭有一些相關信息，但很零碎，還缺少直接證據。
看來還是要等到巡察司進一步偵查後，他才能確定如何行動。
想到這裏，他開始打電話。
“老劉，是我啊。”
“哦，老聞，你聲音怎麼聽起來有點漏風啊？”劉巡察關心地問道。
“漏風？已經這麼嚴重了？”聞人升心下一驚，趕緊舔了一下門牙，發現沒問題。
那就是被風吹得太過，嗓子有點問題，幾天就好。
他放下心來，繼續道：“這個先不說，我會注意的。有件事，你們應該注意到了……”
隨後他就將那個真實網劇的事情，提了一下。
“嗯，這個事情我們第一時間就注意到，立刻做了應急處理，拍攝地點我們也在偵查之中。根據地圖對比，初步分析，那個地方並不存在。應該說，它曾經存在，但現在消失了……”
劉巡察直接將第一手機密信息分享給聞人升。
原來那處地方位於太平洋一處小島，在兩周前，就已經消失。
初步判定是因為地質活動而消失。
大洋之上，小島因為火山而興起，又因為地動而沉沒，本就尋常。
那些人爬的山，正是島上的一座山，和聞人升此時被吊著的這座山，很有些相似。
大概這正是聞人升能看到拍攝現場的原因之一。
“現在看來，那個小島是被人以移山換嶽的本事，弄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聞人升肯定地說著。
“換到另外一個世界？難怪衛星找遍全球，也沒有看到那麼大一個小島地形的存在，除去海上那片大霧區，其他地方根本藏不住那個小島，畢竟它有幾十平方公裏。”劉巡察恍然道。
“之前趙涵碰到一件事……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聞人升接著提醒道。
“嗯，綜合分析中心給出了初步推斷，認為這幾件事內部肯定有所關聯，我們正在緊急調遣得力人手，深入偵查。”
“一定要小心，有消息就告訴我。”
和劉巡察通完話後，聞人升再次去吹風。
不，應該是兜風。
他張開雙臂，苦中作樂。
他仰頭看向裂縫上麵，“師傅，你坐那麼高，不冷麼？”
“上麵沒風。”魏一晴淡淡道。
“那挺好。”
說完之後，聞人升再次看到了那個死亡劇組的出現。
“上次拍的《目擊者就是兇手》一案，廣受好評，上麵也很高興，網友們也很震撼，再沒人敢吐槽我們拍得太假了！”
“每個人都值得表揚，大家今天要再接再厲！”
那位麵目猙獰的導演，此時一臉和藹，就像看著一群他最喜歡的孩子那樣，看著手下的劇組們。
聞人升隻從少數幾個人臉上看到了喜悅。
而那幾個喜悅的人都不是戲中的角色，都是燈光，音樂，打雜人員……
其他人，就連男主和女主這樣理論上很難死亡的角色，都是麵露恐懼，瑟瑟發抖。
女主角靠在男主角身上，一臉無助。
“今天的劇本，雖然不會有我們的死亡，但是有我們受傷的情節啊。”女主角低聲道。
她語氣裏帶著恐慌。
“沒事，一共30集，就三個大案子，隻要熬到最後就好了。”男主角拍著女主角的肩膀道。
兩人雖然是初次相見，但因為劇中配合的原因，已經相當熟悉。
“劇本都是頭一天才給，希望最後不會出現什麼慘劇……我現在最討厭悲劇了。”女主角小聲道。
“剛剛見麵的時候，你還說你最喜歡悲劇，悲劇是最美好的劇本，最能打動人心。”男主吐槽道。
“我喜歡悲劇，是因為它發生在別人身上……”女主理所當然道。
男主默然，與女主之間的距離稍稍拉開一些。
男女主尚且如此恐慌，那些跑龍套的，甚至已經預定好死亡劇本的龍套們，更是麵露絕望。
聞人升看到這裏，非常奇怪。
第一次看到這個劇組時，除去導演外，其他人麵目表情都很正常。
而現在，這些人恢複了正常反應。
莫非是因為得到獎勵的緣故？
所以恢複部分心智，也就恢複了情緒。
聞人升隻是一個旁觀者，就像觀看紀錄片的觀眾，隻能同情或者憤怒片中人物遭受的命運，卻不能改變任何事。
聞人升瞪大眼睛，強迫自己看下去。
這正是對他心智的一種磨礪。
讓他深深明白，幕後那些對手們的殘忍，強大，無情，冷漠，蔑視……
而在這時，小女孩的聲音突然響起。
“主人，經過這些天的努力，我發現，我現在可以影響到這個投射過來的幻象了！”她很興奮，就像在說，趕緊誇我一般……
而拍攝中的死亡，顯然對她是毫無意義，毫無觸動的。
畢竟她總歸不是人。
隻有聞人升一個人才能影響到它。
“你真棒……影響？怎麼影響他們？”聞人升若有所思，開口問道。
“就和平時我做的事情一樣啊。”小女孩很隨意地回答道。
聞人升聽到這裏，突然想到一個破解之法。
前世他曾經追過一段時間的《神斷狄仁傑》，裏麵的導演身體力行，事必躬親，不知出演過多少個角色，而且到了最後就要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