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出了ce實驗室,腳下的每一步都帶著刺,難行鉗重。

  他跑回了一直以來和霍燼一起住的那棟房子。

  一路微潤的眼眶讓他有些看不清路,一層層無形的薄霧斑駁著。

  季池跑的很快。

  周遭的一切都在旋轉,他跑的越快,就像是越跑不出去。

  季池感受到了,霍燼那沉甸甸血淋淋的愛。

  他從小便貪玩,任何東西在他這里都是虛無縹緲的,他也不認為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做到這般,閉口不談,承受一切的付出。

  霍燼和他想的不一樣。

  霍燼的愛也和他想的不一樣。

  季池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熱烈的被愛著,霍燼對自己的愛意比他想象中要深沉認真,要拼盡全力。

  荊棘叢生要撕出個口子來。

  這樣的人,他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呢。

  淚水模糊著眼眶,季池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沒那么狼狽。

  他在路上迎著風尋著自己丟失的愛意。

  他什么都不要。

  他要霍燼。

  他只要霍燼。

  季池到別墅的時候,整個人沒有緩過來絲毫,他敲了敲別墅的門。

  門很快就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生的俊朗的alpha。

  季池有些詫異,他直接微微攥起,聲音沉在地上,“……霍燼呢?”

  alpha靠在門邊,他面色詫異,“這棟房子我兩個月前就買下來了,你找錯人了吧?”

  “霍燼是賣家。”alpha一臉正經。

  季池渾身僵了一刻。

  霍燼將這棟房子賣了……

  也是……也是啊。

  這里對霍燼來說有什么好的回憶呢,兩年的冰冷讓他生寒,他怎么可能還會要這棟房子。

  季池咬著唇轉身逃離了這里。

  他給霍燼打了電話,號碼顯示注銷。

  季池打到手指麻木,才真正相信這個號碼不會再有人接通。

  所有的情緒終于在他意識到霍燼真真正正的離開了之后徹底崩塌。

  霍燼真的不要他了。

  就像離開的那天一樣,不回頭,不留戀,一切都是空蕩蕩的。

  他找不到霍燼。

  哪里都找不到。

  季池坐在馬路邊,千萬情緒鋪面而來,他真的把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弄丟了。

  他把霍燼傷透了。

  此刻季池腦海中全是那日霍燼的那句:“我不要你了。”

  季池渾身都在抖著。

  是遲來的情緒,卻殺人萬分。

  被人剝開血肉灌入辛辣的酒,后知后覺的疼,無休無止的疼。

  他蜷縮著抱著自己的腳膝,風吹過來人莫名透骨。

  季池把自己所有能動員的人力都用上了,可卻依舊找不到霍燼。

  就像周棄說的一樣。

  以自己與霍燼的高度,這輩子應該都見不到了。

  就像兩條直線相交之后,不可能再相遇,除非一人畫圈,一人畫圓。

  季池眼眶泛紅的就那么在路邊坐著。

  他該怎么辦呢……

  好像沒有辦法再去想沒有霍燼的日子。

  他要他。

  他要霍燼。

  季池看著撥打電話的頁面,眼眶再次紅了起來,明顯的血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要碎了一樣。

  季池摩挲著手機。

  他好像……連霍燼的照片都沒有。

  一張都沒有……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再說。

  你不配想他。

  你從未在意過他。

  突然間,不知道想到什么,季池猛地起身就往前跑去。

  季池去手機店修復了那兩年前就被他刪掉的照片。

  是當初去ce實驗室不小心拍的霍燼。

  那時候他刪了。

  可他再沒有別的了。

  看著復原的照片季池咬著腮幫子沒讓自己哭出來。

  畫面中霍燼坐在椅子上寫著稿子,微微卷起的衣袖露出勁力的手腕,有力量有美感,完美的側臉與一縷恰到好處的陽光映襯著,不容褻瀆的莊重之感。

  季池抬手撫摸著手機里的照片。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季池渾渾噩噩的往回走。

  期間他接通了很多電話。

  他們都告訴他,沒有人知道霍燼在哪……

  第一次之所以能在那個群租房找到霍燼。

  是因為霍燼知道自己被標記后需要他。

  ce實驗中心的總判長,哪里那么容易能找得到呢……

  季池回到家之后直接去了臥室。

  他到臥室的時候發現自己床上放著一只兔子。

  兔子耳朵上有一條紫色的絲帶。

  是霍燼送給他的那只。

  季池坐上床慢慢地倒了下去,他抱著兔子,那上面已經沒有霍燼的信息素了。

  但他現在不需要信息素。

  他只需要兔子。

  季池抬手摸了摸兔耳朵。

  不是因為信息素而想念霍燼。

  而是因為想念霍燼所以想要他的信息素。

  季池的動作很輕,他伸出一只指節觸碰著兔子。

  太多的情緒畫面怎么也散不去。

  他沒辦法不難過。

  沒辦法不去想。

  淚水滑過鼻梁好像就是要哭出來才會好過一些。

  季池突然哽咽著問那只兔子,“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你回來看看我啊……”

  “怎么就走了呢……”

  季池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去的,他抱著兔子,手機在一側放著。

  屏幕是霍燼的照片,微弱的光照在少年臉龐。

  一切都是是黑暗的,手機屏幕那點瑩火在哄少年睡覺。

  自那日后,季池開始每日都按時吃藥。

  不需要林雋再悄悄的將藥放在他的飯菜里。

  林雋說,要等誰的話,當然要以最好的姿態去等。

  不要頹廢,不要痛苦,要每一天都做最好的自己。

  再見的時候可以并肩。

  而不是,你依舊差他一大截。

  “他……還會回來嗎?”季池問。

  “當然會。”林雋回答了他的話。

  那日之后整個江城都知道季家的小少爺在找什么人。

  是個黑戶,沒有人有權限去查的人。

  那日之后風光月霽的少年漸漸變得愈發奪目。

  職場上的口若懸河,無所畏懼的侃侃而談,比城府比心機比一切,季池都在高強度的工作中變得優秀。

  他不再去酒吧。

  還戒了煙。

  每天按時睡覺,按時吃飯。

  霍燼的那棟別墅又被季池高價的買了回來。

  但他不回去住,也不回去看。

  季池每天抱著小兔子睡覺,手機屏幕依舊是霍燼的照片。

  有人告訴他,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霍燼了。

  但他不信。

  他可以等兩個月、半年、一年、三年,他可以等十年,和無數個十年。

  季池蜷縮在床上輕輕撫摸那張手機里唯一的照片。

  冰涼的指節有了溫度。

  “霍燼,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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