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著醉話。
都說酒后吐真言
顧檸知道,他此刻說的大概不會有半句假話。
“你光芒萬丈,仰慕你的女人如過江之鯽,我這么丑,還是別人的老婆了,陸桀你別想我了。”
顧檸一邊說,一邊繼續掙扎著。
且不說她早已是顧容深的人了,甚至被他剝奪了去愛一個人的資格。
就算,她現在什么束縛也沒有,她都配不上陸桀。
他喜歡她什么呢?
現在的她,身上哪有一點值得人喜歡的地方呢?
感覺到肩膀一陣濕,潤。
顧檸抬起頭,看到陸桀的眼淚正順著眼角滾滾落下。
她放棄了掙扎,小心的輕拍著他的后背,說道,“別這樣,你放開我吧。”
“不放......這一次,好不容易夢到你離我這么近,我死也不會放開你。”他低低的說著,全身都帶著破碎感。
這一刻的他,脆弱的好像歷經了一場大災難的孩子。
“陸桀......我要回家了。”顧檸道。
而陸桀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繼續低聲說著——
“知道你跟顧容深結婚的時候,我心里特別的煩悶,一開始我覺得,那是因為恨鐵不成鋼。”
“那天從他辦公室出來,我氣的想要跟你絕交。”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想你......我發現,我那種煩悶,其實不只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而是......嫉妒。”
“我發現我愛上你了,這份愛,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也特么說不清楚......”
“我知道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也知道,我特么應該有點道德,不能去靠近一個有夫之婦。”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天天想你,天天晚上借酒澆愁。”
他溫熱的氣息不斷灑在她耳邊,帶起陣陣酥,麻。
他曾經是她的光。
是她的救贖。
因為他的出現,她兵荒馬亂的世界,有了一絲希望。
從此心底的斷壁殘垣重新長出綠洲。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他跟黎宴是唯二給她溫暖的人。
他對她很重要。
但是,她從沒有敢去依賴他,肖想他......
曾經不敢,現在就更加不敢。
他忽然不在說話了。
頭深深埋在她的肩頸之間,再次陷入沉睡狀態。
抱著她的身體,力道也開始減弱。
顧檸快速將自己的理智再次拉了回來,猛然將他推開,起身出了門。
陸桀很好。
只是,她不配。
曾經不配,現在更加不配。
張姨在門外。
保鏢不在。
想來應該是在車上等了。
看到張姨,顧檸柔聲說道,“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
張姨深深凝視著顧檸,說道,“他很想你的,好幾次喝醉了,夢里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我伺候他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重視一個人。”張姨又道。
一句話,輕松在顧檸心底引起山洪。
顧檸緩緩垂眸,冷靜的說道,“別告訴他我來過。”
說完,顧檸便走了。
......
上車后,顧檸便拉黑了陸桀的所有聯系方式。
她不想再跟陸桀有任何牽扯。
顧容深的底線,她不能破,也不敢破。
她知道這樣特狠。
但這份狠,不只是對陸桀,也是對她自己。
她不想給自己任何把握不住的機會。
抬起頭,顧檸看著開車的保鏢說道,“如果顧容深問起來,知道該怎么說么?”
“就說你深夜睡不著,讓我載著你去海邊溜達了一圈。”保鏢很識趣的回應道。
他跟在她身邊也很長時間了。
她記得他的名字,叫張明華。
“嗯。”顧檸淡淡道。
顧容深最反感的,就是她接觸陸桀。
她不能讓他知道。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夫人......你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就好,我肯定給你保密。”張明華又道。
顧檸淺淺勾唇,沒有說話。
這倒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
絕非池中之物。
......
顧檸回到家的時候,顧容深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法華經》,虔誠而清冷。
想來,大概是發現她半夜不在,所以坐在客廳等她。
走到他身邊坐下,顧檸解釋道,“我心里煩悶,讓小張帶我出去走走,不信你可以問他。”
顧容深劍眉冷挑,慢條斯理看向她的臉。
頃刻間,整個客廳都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