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死!
他欠她的,要用自己的整個人生去還。
他要將顧檸留在身邊,好好彌補。
他也無法想象,若是顧檸與孩子徹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自己到底要怎么辦!
顧檸完全不想再跟仇人的兒子廢話。
顧檸態度仍舊堅決,“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們就走法律程序好了,哺ru期離婚,孩子肯定是我的。”
說完,顧檸轉身就走。
她會回去收拾東西,先搬出御景園。
離婚的事,等孩子生下來再起訴他。
剛走到門口,顧檸便感覺小腹一陣收縮。
一股熱-流從身體里緩緩流淌而出。
低下頭,她看到自己大腿內側被透明的液體打濕。
這是羊水破了。
她要生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腹又是一陣猛烈收縮。
疼痛比剛才更加深刻。
強烈的疼痛,讓她雙腿幾乎無法直立。
甚至沒辦法再往前走上一步。
她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臉,幾乎擰成了麻花。
顧容深見狀,當即快速上前,利落將她打橫抱起,“你要生了,我送你去醫院。”
腹部繼續收縮著。
疼痛的感覺,還在加重。
她死咬著嘴唇,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被他觸碰。
可是,她現在的情況,卻沒有辦法。
“檸檸,忍一忍,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他劍眉仍舊緊蹙,眼底帶著明顯的焦急。
顧檸卻是沒有回應,只是死咬著嘴唇,承受著一陣又一陣猛烈的劇痛。
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
十幾分鐘后。
顧檸被顧容深、歐向北,還有一大群醫護人員,一起推進了第一人民醫院的豪華產房。
負責給她接生的,是一直給她孕檢的那位婦產科主任。
產房的門驟然關閉。
一臉慘白的顧檸,與顧容深被分割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顧容深收回視線,默默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快速轉動著那串血珀佛珠,看著歐向北問道,“你說,她會沒事么?”
歐向北這是第二次看到顧容深如此模樣。
第一次。
是之前顧檸被冤枉縱火殺人未遂的夜晚。
而第二次。
是今天。
歐向北默默坐在他身邊,將胳膊肘放在他肩膀上,問道,“放心吧,接生的那位,她可是世界婦產科權威,你要是在外面覺得不安心,你就跟著進去唄。”
“我要是進去了,只會影響她生產。”他淡淡道。
話落,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林墨的號碼,“去把沐雪的爸爸抓過來,等我有空了,親自處置!”
“另外,查一下當初在監獄的時候,都是什么人對顧檸下的黑手。”
顧容深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咬牙切齒。
歐向北聽的云里霧里的。
看著顧容深掛斷電話,歐向北便帶著滿眼問號,問道,“你怎么回事兒?怎么忽然又是要控制沐雪的爸爸,又是要查針對顧檸的人了?”
“老歐,害死我父母的,不是顧言,而是我的親生父親自己。”
說著,顧容深便緩緩閉上了眼睛,身上頹廢更濃。
歐向北頓時瞳孔劇震,“你說什么?”
顧容深深深蹙眉,將所有的一切都跟歐向北說了一遍。
說完,顧容深緩緩睜開了眼睛,狠狠朝著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我真該死!你知道顧檸在里面經歷了什么嗎?”
他又把顧檸說的那些話,全都跟歐向北說了一遍。
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就狠狠抽疼一下。
歐向北眼底震驚更深,他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顧容深了。
這個時候,好像說什么,都沒有用。
歐向北輕拍著他肩膀說道,“顧言叔叔自己都誤會了,更何況是你......”
顧容深沒有接過話題,沉默了幾秒,又道,“她要跟我離婚。”
這是歐向北意料之中的事兒。
他長嘆了一口氣,問道,“那你怎么想。”
“我不會離婚,我想把她留在身邊,贖罪。”他說完,便煩躁的向上撩了一下頭發。
時間還在一分一秒的向前游走。
每一分鐘,對顧容深來說,都如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大約十分鐘后,產房的門忽然開了。
負責給顧檸的接生的醫生疾步走了出來,一臉嚴肅的拿著一份文件,看著顧容深說道,“顧小姐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