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顧檸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
懷孕?
她每次都有吃避孕藥。
怎么會!
“誰的?”黎宴問道。
據她所知,顧檸并沒有跟任何客人,發生實質性的關系。
“是顧容深的......”顧檸緩緩閉上了眼睛。
對于黎宴,她是信任的。
這沒什么不能說的。
黎宴滿眼震驚,“怎么會......你們......”
顧檸,“顧容深有時候會為了泄憤......跟我上床,我每次都吃藥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懷孕了。”
黎宴,“......會不會是,你買到假藥了?或者那藥過期了?而且,吃藥也是有懷孕的概率的,雖然很低......”
顧容深真的只是泄憤么?
黎宴覺得不盡然。
顧檸,“宴姐,我想打掉這個孩子。”
她現在,不關心自己是什么原因懷的孕,畢竟,木已成舟。
她現在首先需要考慮的,是這個孩子的去留。
她跟顧容深這個關系,不適合生下他的孩子。
盡管,她挺喜歡小孩兒的。
黎宴,“可是醫生說,你身體底子很差,若是這個時候打胎,很可能會再也不能生育,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危及生命這幾個字,就好像幾塊千斤巨石,狠狠砸在顧檸的心上。
活著,是她的底線。
她賭不起。
死不起。
黎宴,“阿酒......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的情況最好還是不要打。”
顧檸并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似乎,現在只能不打。
最不想的事兒,終究還是來了......
“你打算怎么做?”黎宴問。
“那就留下吧。”顧檸緩緩睜開眼,心如死灰。
“那......你要跟他說么?”黎宴問道。
顧檸搖頭,“我懷孕的事,他絕不能知道。”
顧容深怎么會允許她生他的孩子......
縱然允許,她也不想,因為這個孩子跟顧容深糾纏一輩子。
再在他身邊待上五年,爸爸的罪孽應該也能贖清了。
到那時,她就帶著孩子離開,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黎宴,“好,那我幫你保密,可是,你瞞不住的......肚子總會大起來。”
顧檸,“肚子大起來之前,我想辦法離開這里一陣子吧,等把孩子生下來,安頓好了再回來,但......用什么方法,我還不知道......”
“這太難了。”黎宴長嘆了一口氣。
“時間還很長,辦法慢慢想......”顧檸又道。
黎宴點了點頭,心說總會想到的吧。
顧檸,“謝謝你,宴姐。”
黎宴,“傻丫頭,跟我還客氣什么?我是你姐。”
她是真的將顧檸當成妹妹看的。
看著顧檸這樣兒,她真是愈發覺得可憐了。
顧檸這種身體,以后要怎么帶著一個孩子,度過漫長的一生呢?
“多給自己吃點兒好的補補,你現在要是流產,會很危險,知道么?”黎宴又道。
顧檸點頭,沒有說話。
心口,仍舊好像壓了一顆大石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阿酒,現在你不適合跳鋼-管舞了,以后你就跳芭蕾吧,動作幅度小一些,咱夜總會從沒出現過這樣的舞蹈,或許會讓人耳目一新,若是客人不滿意,咱再想辦法。”黎宴又說。
顧檸點頭。
這一刻,她千瘡百孔的心,好像被一雙手托住了,溫暖無限。
......
翌日。
顧檸在黎宴的陪同下,早早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了御景園。
進門的時候,她看到一個月不見的那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把玩著那串血珀佛珠。
屋子里的陽光很暖,卻仍舊融化不開他那一身的寒氣。
“顧檸,聽說你夜不歸宿?嗯?”
男人的目光涼涼的落在她臉上,沒有絲毫溫度。
顧檸默默垂眸,平靜走到他面前,“昨晚在宴姐那里睡的,不信你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