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桀前腳剛走,后腳一輛黑色的賓利雅致,便朝著顧檸的位置疾馳而來。
她不經意間看過去,便看到了駕駛座上的顧容深。
他旁邊的副駕駛上,坐著的是沐雪。
他們一個穿著白襯衫,另一個穿著白裙子。
一個冰冷淡漠,一個溫柔嫻靜。
看起來真是般配極了。
二人的目光觸及到顧檸的時候,均是驟然一冷。
哪怕隔著距離,顧檸仍舊覺得冷的刺骨。
接下來,怕是又要風云驟變了!
很快,賓利雅致在顧檸旁邊停了下來。
顧容深率先下了車。
而后便紳士的走到另一側,為沐雪打開了車門。
沐雪溫柔款款的看著顧容深,將自己的蔥白的手放到了他手心,便優雅的將雙腳放了下來。
緊接著,顧容深又體貼的為她關上了車門。
如今,他的溫柔只給沐雪了。
顧檸真心覺得諷刺的不行。
沐雪明明那么惡毒,卻能得到顧容深百分之百的維護與偏愛。
牽著沐雪的手,他邁著長腿款步走到了顧檸面前,一臉寒氣逼人,“什么時候出院的。”
“剛剛......”顧檸道。
“我跟你說過什么來著?”他問。
她當然記得。
出院之后,第一時間找沐雪道歉。
想到這里,顧檸便垂下眼簾,緊攥著雙拳,跪在了沐雪面前,“對不起,我冤枉了你,你能原諒我么?”
顧檸為了生存已經跪過好多次了。
卻沒有一次如現在這樣,連靈魂都在抽疼。
顧容深與沐雪就那樣站在原地,一臉淡漠凝視著她。
好像遙不可及的天神,俯視著卑賤不堪的奴隸。
沐雪無奈嘆了一口氣,一臉真誠的開了口——
“顧檸,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冤枉我了,好么?”
“你五年前縱火殺我未遂,現在又把徐木澤對你犯的罪行,歸結在我的身上。”
“顧檸你說說,你自己過不過分?”
“若不是看在你們家給過我恩慧的份兒上,我根本不可能就這么放過你的。”
聽到“恩惠”兩個字,顧檸愈發的覺得無語了。
是啊,顧家給過沐雪好多的恩惠。
沐雪的媽媽,在沐雪一歲不到的時候,跟著一個有錢的大老板跑了。
而她顧檸的爸爸看沐雪可憐,便將沐雪接到了顧家。
讓沐雪跟她一起長大,她有的東西沐雪都有。
而她因為看沐雪可憐,從小到大,對沐雪都遷就無比。
她喜歡的東西,只要沐雪喜歡,她就會讓給沐雪。
她與爸爸,給了沐雪那么多的恩惠。
就算是石頭也該被焐熱的。
偏偏沐雪沒有。
甚至還恩將仇報。
沐雪怎么好意思,在她面前提那些所謂的“恩惠”啊?
想到這里,顧檸便不自覺冷笑了一下。
這一幕讓沐雪感覺格外刺眼,她一臉無辜的問道,“顧檸你笑什么?我的話很好笑么?”
顧檸冷哼,“我只是笑我自己,笑我爸爸,笑我們真心錯付,卻養出了你這么一條白眼兒狼。
話落,顧檸無力的看著顧容深,“對不起沐雪,我就是十惡不赦,我就是冷血無情,我就是壞,我就是骯臟不堪,我就是不配為人。”
顧檸字字句句擲地有聲,一臉心如死灰的淡漠。
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把刀,深深扎在心口,痛不欲生。
這下,顧容深該滿意了吧?
顧容深沒有說話,只是涼薄的睨著顧檸的臉,清冷的眼底滿是死寂。
陸桀開車返回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那個滿臉是疤的可憐女人,卑微的跪在顧容深與沐雪的面前,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從陸桀的角度看上去,那個女人就好像有天大的冤屈一般。
陸桀頓時感覺心口煩躁的厲害。
他隨即利落將車停在顧檸身后,快速下了車,霸道將顧檸拉了起來,老鷹護小雞似的護在身后,怒氣沖沖的看著顧容深與沐雪質問:
“你們在做什么!有你們這樣欺負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