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從以前到現在,對外宣稱的老板一直都是路名的。
看來,大概是顧容深不知何時低調收購了這里,站在路名身后做幕后的大Boss。
只是來這里這段時間,她竟是一點兒也沒聽說。
他是看到了她的表演,所以才叫她上來的吧。
他是想狠狠羞辱她一番,然后讓她滾蛋吧。
正好,她錢賺夠了,也該走了。
顧容深始終沒有說話,墨色的眸子定定的鎖著她那刀疤縱橫的蠟黃面龐!
好像獵豹鎖定獵物!
空氣驟然冷了幾個度。
強大的壓迫感讓她幾乎快要窒息。
過去的那些殘忍的記憶,又開始瘋狂在她腦海中回放。
不過五年的時間,他們卻早已云泥之別。
他們再也不是兄妹,只是仇人。
面對曾經炙熱愛過的人,她除了畏懼早就沒了任何情緒。
五年前,她被顧容深誤會縱火殺害沐雪的時候,爸爸害死顧容深父母的秘密,也跟著爆發了。
她的人生就那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顧容深一夜成魔,不顧一切將她推進監獄。
爸爸因此受刺激猝死。
顧氏被顧容深收入囊中。
不過,她知道自己沒資格憎恨顧容深。
因為,那都是爸爸欠他的。
顧家的一切,本就只屬于顧容深。
她的爸爸不過是顧家養子。
顧容深父母若是不去世,根本輪不到他繼承家業。
看著顧容深的臉,顧檸走到了他面前,淡淡的問道,“大Boss,找我有事嗎?”
“五年不見,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顧容深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果然如此。
她來這樣的地方跳舞能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為了錢,為了能過跟以前一樣奢靡的日子。
真是瘋了。
顧檸仍舊平靜,“Boss,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辭職。”
顧容深劍眉仍舊緊蹙,起身走到她面前,狠狠的將她按在了墻上,一只手死死的捏著她的下巴——
“顧言跟你當年犯下的罪,是他死一死、你坐坐牢,就能一筆勾銷的么?”
“出獄了不夾著尾巴做人,非要撞到我手里,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嗯?”
顧言害死了他父母,欠他兩條人命。
顧檸差點一把火活活燒死沐雪,將她變成了植物人!
血海深仇,豈能這么容易一筆勾銷!
這輩子,她必須留在他身邊還債!
提起她當年犯的罪,她只是默默垂下了眼簾,跪在了他的面前,“求你放過我吧。”
當年她與沐雪之間的事,她以前解釋過很多次。
但,他不信。
如今,她也不想解釋了。
她現在想要的,就是從顧容深手里全身而退,帶著景媽媽去治病而已。
現在的顧容深,碾死她比碾死一只螞蟻都簡單。
至于其他的,她不在意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顧容深心底的火頓時燒的更加劇烈,“顧檸,你半點自尊都沒有了么?”
“嗯,沒有了。”顧檸臉上仍舊沒什么表情。
自尊?
從她決心踏入這里的那一刻,就已經放下了。
自尊有什么用?
能救人性命么?能讓人吃飽穿暖么?
顧容深沒想到,顧檸居然會這么回答。
她居然能輕飄飄的說出這種話。
以前的顧檸,絕對不會這樣的!
她真的是顧檸么!
“既然你已經沒有自尊了,那以后就去公關部,不是喜歡出賣色相么?那就出賣個夠!”顧容深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她當即身軀一震,開始不斷的給顧容深磕頭,“Boss,我求你放過我......我不想做陪酒小姐。”
進公關部,就代表要當陪酒小姐!
皇宮的陪酒小姐有兩種。
一種是出臺的,一種是不出臺的。
全憑個人選擇。
但不管哪一種都要有所犧牲,被揩油是最基本的。
清白干凈的身體,是她現在唯一僅有的東西。
她真的不想被那些骯臟的手去染指。
顧檸越是如此,顧容深心底的火就燒的越厲害。
他俯下身狠狠挑起顧檸的下巴,顧容深的聲音淬了冰,“你有資格對我說不?”
一句話,讓顧檸后別發冷。
是,她沒資格。
如今的帝城還是姓顧,但已經成了顧容深的顧。
出獄后,混跡在這夜場,她聽不少人說過顧氏集團。
顧容深接手顧氏后,讓顧氏又上了好幾個臺階。
如今的顧氏不只是Z國第一,更是世界第一。
而她,卻不過是個代號0825的勞改犯。
顧容深想要她三更死,她都活不過五更天。
只要顧容深不松手,她想逃離他就是天方夜譚。
“顧檸,別給我耍花招,否則我就炸了顧言的墓,讓他,死都不得安生。”
五年前,她就已經見識了顧容深的殘忍。
她知道,顧容深說到做到。
爸爸是她的軟肋。
她本就對不起爸爸了。
她不能再讓爸爸的骨灰都得不到安生。
抬起頭,她看著顧容深的雙眼,一臉視死如歸的堅定,“有期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