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把剩下的三個月租期也砸手里,珍寶軒的老板用了最快的速度,把房東找了過來,然后又找來幾個同行過來評估貨品。
割肉這種事情,永遠是決定最難下,但只要做出了決定,揮起刀來、手起刀落,就沒有割不掉的東西。
房東十分爽快,畢竟下家有了著落,不然萬一等現在的租戶到期,又沒人愿意接著租,那自己還要費勁巴拉的找租客,空一天就虧一天的租金。
所以他來到之后,立刻跟兩人簽了一個認可剩余三個月租期轉讓的協議,又跟周良運簽訂了新的合約,周良運也不需要立刻交錢,只需要在三個月租期到期、新的租期開始之前把房租轉給房東即可。
簽完協議,古玩街定位和珍寶軒一樣的同行們便蜂擁而至了。
這里的商戶,最喜歡到同行的店里盤貨。
一旦這個同行決定不再經營,甚至不打算再親自零售尾貨,就代表著他愿意接受以低于成本價的價格清貨給同行。
進價一百塊錢的東西,往往給個七八十,就能拿了,比自己跑去外地進貨劃算得多。
老板眼看著同行殺過來、沒用半小時就把所有的貨都清走了,不由得對周良運出言感慨:“看來這肉,該割的時候就必須得割啊!以前我只要看著這堆貨就頭疼,現在全清走了,心情一下子就舒坦多了,雖然虧了不少錢,但終歸是換個痛痛快快的好心情。”
周良運贊同的點頭說道:“人說眼不見心不煩,就是這么個道理,當這些東西成為你的拖累,雖然它們還有價值,但在沒有出手變現之前,只能為你提供負面的情緒價值,每心煩一天,都是一種無形的損失。”
老板點頭道:“你說得對!就像我當年入的那個石油股,從我買進他的第二天起,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割肉的最佳時期,可惜我就像個鴕鳥一樣,一頭扎進沙堆里啥也不管了,傻乎乎的等回本,十幾年過去了,算上通貨膨脹,我至少虧了九成。”
周良運微微一笑,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這樣的心態,猶豫不定且一直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樣的人,其實不適合做投資,永遠掌握不好止損和止盈的時機。
那老板眼見貨都清的差不多了,便叫上幾個朋友,幫忙把自己剩下的私人物品都收拾出來,又叫了一輛小貨車全部拉走,隨后對周良運道:“里面這點兒桌椅板凳都有年頭了,賣也沒人要,送了又可惜,我估計你也瞧不上,不過可以留著先過渡一下,你定新的也要時間,到時候新的來了,這些讓他們帶回去就行。”
“好。”周良運點了點頭。
那老板又道:“對了,店的招牌我就不摘了,你要是不喜歡,回頭換的時候讓人摘了也行。”
周良運笑道:“珍寶這個詞兒,行業內用的太多了,不過我這個人也懶,就不費心起新名字了,到時候換個字,把珍寶的珍換成甄選的甄。”
......
時值中午,周良運的新鋪子便已經交接完成。
他并沒有摘掉珍寶軒的牌匾,而是從街頭買了一套文房四寶,自己用宣紙臨時寫了“甄寶軒”這三個蒼勁有力的毛筆字。
他決定從收古董和鑒定古董入手,這個甄字就顯得十分恰當,與珍珠的珍字雖然是同樣讀音,但卻是完全兩個意境,后者是為了彰顯店里面都是好東西,而前者則是為了告訴客戶,這里更擅長甄選與鑒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