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施憶是晚上被警察帶走的。
上警車之前她提了一個要求，讓警察給她一個小時，她想吃飯。
然后她花了四十分鐘洗了澡化了妝，換上了她剛買的新衣服，戴上了最名貴的首飾，用二十分鐘吃了在季家的最后一頓飯。
她優雅的像一個貴婦。
季霆深和程晚詞最后都沒有去見她，不過很快，她會見到季霆深的律師景瑜。
第二天，程晚詞接季鴻恩出院，把他送去了馨寧療養院。
季霆深的姑奶奶聽到消息趕過來，季鴻恩剛被安頓好。
“你怎么能把你爸趕到這里來，這兒是人呆的地方嗎？”
當年因為任欣欣的原因，姑奶奶對程晚詞一直有意見。
現在趁機發揮，倒也在情理之中。
老太太指著程晚詞：“我們季家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媳婦，真是家門不幸。”
房間里還有療養院的醫生護士護工，一屋子人，老太太這是當眾給程晚詞沒臉。
這也就是季霆深不在，要季霆深在這，她肯定不敢這么說。
程晚詞笑了笑，道：
“這療養院是季霆深的，是自家的產業，就跟自己家一樣，而且這里有專業的醫生和護工一天二十四小時照料，老爺子有什么不能呆的？”
“再說了，姑奶奶可能忘記了，寧兒在這里一直住到十八歲。那個時候季霆深忙工作沒有精力照顧寧兒，就只能把她放在這里。可老爺子還年輕，身體硬朗，他一個親生父親為什么不把寧兒放在身邊照顧呢？”
“但凡老爺子對寧兒和季霆深的疼愛一點點，季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不是嗎？”
“可……”老太太不甘心道：“可他畢竟是霆深的親生父親，這傳出去像什么話？”
程晚詞看著姑奶奶：
“那天姑奶奶也在場吧？我們家發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嗎？”
“姑奶奶善良賢德，聽說您兒子在外面給您養了一個孫女，您一定會接回來吧？”
“你……”姑奶奶氣得臉都白了。
她兒子比季霆深大幾歲，在外面生的私生女已經上初中了，比家里的孫子都還大一點，鬧了好幾次都沒讓認祖歸宗。
程晚詞也不想把老太太氣狠了，堵得她開不了口也就不再說什么。
說來好笑，這療養院叫馨寧療養院，最后住進來的人卻是季鴻恩。
這里環境優美寧靜，最適合養病。
季鴻恩頭腦是清醒的，只是口不能言身體不能動，看到有人為他說話一直在咿咿啊啊說著什么。
看那神情，分明是對程晚詞的安排不滿。
“老爺子，你是想見季霆深吧？”
“他和寧兒都不會來見你，三個孩子也不會來見你。”
“你放心，我們不會害你，還是找最好的護工照顧你，你好好活。”
“活著，才能感受痛苦。我也很想知道你會不會后悔，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悔悟。”
“啊啊，唔啊啊……”
季鴻恩瞪著程晚詞，死命地瞪著。
他嘴里嗚嗚地咒罵著什么，眼神全是憤怒、恨意和不甘心，就是沒有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