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伙人走后,周正趕緊將盜洞上覆蓋的樹枝和葉子掃開。
“許飛,小波,你們就在外邊守著。如果待會那伙人回來了,你們就跟剛才一樣,把上邊蓋住。”
蘭小波點點頭,“哥,你放心去吧。我們就在上邊守著,等你們出來。”
周正“嗯”了一聲,打開手電順著盜洞慢慢滑下去。
薛莉也跟著一塊兒下去。
來到墓室上方,這里原本是磚結構,鏟子很難挖開,要用其他工具。
但從創面來看,這里應該是坍塌了部分,要不然挖不動,就只能用炸藥了。
下邊大概有三米左右的高度,因為有一層積水,所以無法完全判斷有多高。
“徒弟,老崔?”
周正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
他讓薛莉把槍準備好,自己先跳了下去。
冰涼的水溫讓一個通宵沒睡覺的疲憊瞬間瓦解。
這水也太冰了!
手電環繞下,主墓室的大概結構已經清楚。
四面墻上均有壁畫,記錄了墓主生前干過什么豐功偉績。
右邊有個甬道,連接的應該是耳室。
奇怪的是,這個甬道跟主墓室不在同一平面,還有幾級階梯。
這些積水大概淹沒在大腿的位置,剛好跟甬道平行,運氣好的話,耳室沒有遭到浸泡,里邊的冥器會保存得更好。
姜游所說的棺蓋已經被砸得稀碎。
崔金牙所說的骨骸飄在水面,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攤垃圾。
“這就是黃潛善?”薛莉唏噓道,“感覺還挺慘的。”
“這就是報應吧,生前害了多少忠臣和揚州數萬百姓,死后也無法安息。”
周正現在只想把崔金牙和姜游找到。
既然不在主墓室,要么是在前面的墓道,要么是在右邊的耳室。
本著就近原則,再加上耳室可能有冥器。周正淌著水來到甬道,借助電筒照明。
里邊好像有什么動靜。
越走近,越清晰。
周正和薛莉把槍握緊,一左一右慢慢靠近。
那聲音,就像是什么野獸在啃噬骨頭,特別清脆。
不時還伴隨著嘆息。
到底是什么怪物?
快到耳室,周正和薛莉對視一眼,嘴里默數了三聲。
數到一時,兩人立馬沖了進去,手電筒快速橫掃,這是為了盡快找到發出動靜的生物。
在電筒的照射下,兩個生物赫然出現。
崔金牙和姜游撅著屁股,面前是一些瓷器殘片。
他們拿起又放下,清脆的聲音就是這么發出的。
至于嘆息聲,那是他們的真情實感。
巨特么可惜。
周正的額頭浮現出幾條看不見的黑線,一陣無語。
“特么的,剛才喊你們也不回,搞得老子以為你們遇到了鬼。”
“周爺啊,你看看這些,都是極品瓷器啊,不是官窯,就是鈞窯,哥窯。可惜的是,都壞了。”
薛莉疑惑道:“剛才小波聽到你們在水里掙扎的聲音是什么?我們還以為你們遇到了危險。”
“主墓室被淹,棺槨也沒幸免,黃潛善那老賊還飄在水里。那邊肯定是沒搞頭了,于是我跟姜少就拼命往甬道游。可能小波聽到的動靜,是我們打水的聲音吧。”
周正把槍收好,開始在耳室進行觀察。
崔金牙和姜游腳下的碎片來自于五件瓷器。
青釉盤、深腹碗、荷葉洗、海棠瓶、雙耳三足鼎。
如果是完好品的話,這幾樣的價值加起來恐怕值三四個億。
“都包起來吧,拿回去我來修復。雖然賣不出去,但也能當作私人收藏。”
正好沒多久,周正的博物館就要修好了,這幾件北宋官窯往展柜一擺。帝都博物院都沒有的東西,他有。
傳出去多氣派啊。
周正將手電筒照向其他地方。
除了瓷器外,還有一些其他陪葬品。雖然價值也挺高,但周正來的目的,主要還是奔著北宋官窯。
如果只是普通冥器,他何必費這么大的勁兒,在深山到處尋找,忍受潮濕和蚊子,還有那些巡山人的威脅。
姜游和薛莉往包里裝冥器,崔金牙這家伙,裝了三件就不裝了。說祖上的規矩,下墓只取三件。
于是周正就讓他陪自己去墓道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什么。
走出耳室,重新回到主墓室。
黃潛善的尸骸還在漂浮,說明地下水淹沒的時間并不長。否則尸骸完全變成尸骨,就會沉下去,而不會漂著。
在地下水浸沒之前,黃潛善的尸骸在棺槨里還是保存得很好的。
連接主墓室的,就是墓道了。
甬道通常是連接墓室之間的作用,而墓道是方便筑墓人取土和修建,以及墓主靈魂出走的通道。
所以一般的古墓中,墓道肯定有,甬道可有可無。
這條墓道斜向上,周正和崔金牙走到底,看到了墓門和封門石。
從外邊進來,因為封門石的緣故,墓門根本就推不開。
可能古人也沒想到,未來的盜墓技術這么成熟,利用洛陽鏟打洞取土判斷墓室結構,就能直接找到主墓室的位置,根本就不需要從墓門進去。
“周爺,這兒只有鎮墓獸,看來真沒希望了。只能說沒白跑,其他冥器我看到一個金扁方,還有一些青銅器、陶俑跟銀錠。盤出去,也值不少錢。”
“可惜啊,我還以為我們這次能填補上北宋官窯的空缺,沒想到墓室里邊保存得這么差。”
周正和崔金牙回到耳室,和其他人一起收東西,然后早點上去。
外邊還有一伙人虎視眈眈盯著,所以得盡早離開才行。
就在幾人準備離開之時,周正無意間往土堆看了一眼。
那里也是塌陷后被掩埋的地方。
神瞳之下,顯示那里還有一個青銅器。
周正讓姜游用鏟子小心翼翼把土挖開。
隨著土層慢慢被清除,神瞳之下,竟顯示出另一件東西。
【物件:北宋官窯月白釉貫耳瓶】
【價值:1億2000萬】
成……成品!
周正拉開姜游,自己跪在地上,鏟子下力更加小心翼翼。
當那件青銅鼎被挖出來時,月白釉貫耳瓶正好在鼎的下邊,所以坍塌的磚土沒有把瓷器砸爛。
“周爺,這該不會是……”
“北宋,官窯!”
周正將月白釉貫耳瓶拿出來,透過電筒看到金絲鐵線和冰裂紋同存。
所有人都不由得感慨。
“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