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整那些個花里胡哨的計謀已經沒用。
但是,在啥地方跟她干仗,得謹慎。
我怕最后胡月仙急眼了,連累無辜。
“南云山。”許則然突然說。
跟胡月仙約在南云山?
我正要問他原因,手機響了一聲,我一看是祝歡衣給我發的消息。
“安安,我爸托人幫找到杜悅了,她租車去了南云山!”
祝歡衣還給我發了幾張圖片,是從監控錄像上截的圖,畫面中,杜悅眼神呆呆的,在她旁邊站著個人,戴著帽子和口罩,穿著長外套,裹得極為嚴實,一點皮膚都沒露出來。
她應該是胡月仙。
南云山……看來胡月仙的想法跟我很像。
倒是給我省事了,不用我再發愁怎么引她去南云山。
“唐風,送我去南云山。”
祝歡衣在半路等我,她拿到了那輛車的行駛路線,匯合后,根據她的路線,我們一路來到南云山腳下。
唐風留在車上,我和祝歡衣上山。
順著山路才走了五六分鐘,我就看見一人杜悅站在路邊,她表情木木呆呆,直挺挺的站著,我都走到她跟前了,她都沒啥反應。
我咬破手指,用力摁在她的眉心。
她的皮膚當即就被燙紅了,一縷有陰氣從她的腦袋頂鉆出來。
杜悅的眼珠動了動,足足過了兩三分鐘,眼中才有了神采。
“安安!”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別上去,胡月仙在上面。”
“我就是來尋她的。”我拍拍杜悅的手,“別怕,你跟著歡衣下山,我很快就下來找你們。”
祝歡衣道:“我把她送下去后,再上來找你。”
我搖頭,“不用,這是我跟胡月仙的事。”
我現在摸不準胡月仙的意思,心里沒底,不想讓祝歡衣陪我涉險。
獨身上山,待離杜悅和祝歡衣遠了,我忍不住跟許則然吐槽:“我跟胡月仙這次挺有相約決一死戰的味道。”
只不過,大俠是相約華山,我倆是約在南云山。
“這其中怕是有問題,你要多加小心。”許則然說。
我點頭。
走了半個多小時,抬頭望見個亭子,亭子里坐著個人,全身都黑布包裹著。
是胡月仙?
我打起精神,掏出幾張引雷符,走到亭子前。
“你來了?”她的聲音很細,吐字慢,像是很不習慣說話。
“胡月仙?”我打量著她,她側坐在石凳上,全身都被黑布蓋著,看著像是個黑布精。
在她面前的石桌上,放著個香爐,香煙裊裊,濃的刺鼻。
她嗯了聲,“周歲安,我就要死了。”
我皺眉,她這話是啥意思?
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在我印象里,我跟胡月仙見面后,肯定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或是我艱難弄死她,或是我不甘的死在她手里。
誰知道胡月仙一上來就說她要死了?
給我整不會了。
我沉默著,沒說話。
胡月仙的雙手從黑布里伸出來,放在石桌上,正好露出她手腕上的縫合痕跡。
紅線縫的很是整齊,針腳密實,如果不是縫在人皮上,我一定會夸一句:好手藝。
只是,紅線下,縫合的傷口在潰爛,已經在流膿水。
那雙手皮膚蒼白,看著還有些活性,她胳膊上的皮膚卻慘白腫脹,長了尸斑。
那雙手抬起,撩開身上裹著的黑布,首先露出的是她的臉,她這張臉五官長得極好,一雙狐貍眼,櫻桃小嘴,高挺的鼻梁,瓜子臉,放在人群中,是美的明艷的相貌。
此時,她的臉頰腐爛凹陷,右耳下裂開個口子,能看見里面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