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重生朱棣之子 > 第二百章:又要北征了
  天黑之后。

  春和宮。

  月華閣。

  春和宮是明初時的東宮,該宮前院即正殿曰春和殿,面闊三間,內設寶座、龍榻,榻為五彩雕鏤,宮前大院內多植梅樹。

  朱高煦入住后,又種植了桂樹、菊花、牡丹花等。

  春和宮的后院宮殿群,入內左右各五院,每院宮殿三間,左右廂房六間,廚房兩間。

  李瑤、王綺紅、權書瑩、張月容、盛紅羽、玉海公主六女嫁入東宮之后,皆擁有一個單獨的院子。

  這些院子本來都沒有名字,就算有,也會因為舊主人的離去而被摘下門匾,成為無名院落。

  隨著諸女的陸續嫁入,朱高煦先后給諸女的住處特地賜了名字。

  太子妃李瑤的住處叫瑤光閣,才人王綺紅的住處叫紅霞閣,選侍權書瑩的住處叫瑩寶閣,盛紅羽、張月容、玉海公主的住處分別叫羽揚閣、月華閣、玉海閣。

  張月容得知她的父親張玉戰死之后,哭的十分傷心,從早上一直到天黑后,茶飯未進。

  朱高煦知道后,親自用托盤端著兩菜一湯一碗米飯,來到了張月容的住處。

  “月容,你還是趁熱吃點東西,現在天氣寒冷,不吃東西,容易凍壞身子。”

  朱高煦將托盤放在張月容面前的案幾上,輕聲說道。

  張月容失魂落魄的一動不動,臉上滿是淚痕。

  “你不吃飯,張老將軍(張玉)會擔心的。”

  朱高煦在張月容對面坐下,繼續勸道。

  張月容仍舊不發一言,呆呆地坐著,似乎成了一具空殼。

  “你若是把飯吃了,老將軍才能心安啊!”

  朱高煦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張月容聞言,眼中漸漸有了光彩。

  她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米飯下肚,眼淚卻忍不住再次流了出來,哽咽道:“當年我還居住在北平府的時候,父親偶爾會親自下廚做飯。只要是父親做的飯,我一口氣能吃一大碗。父親不吃,就看著我吃,我吃完了,他才開始動筷子。今天,我也要吃一大碗。”

  朱高煦趁機寬慰道:“老將軍雖然人走了,可他的靈性還在。他會在天上看著我們,他會一直庇佑張家的子孫。”

  張月容抬起胳膊擦了一把眼淚,邊吃邊說道:“殿下親自給妾端飯,妾必須吃,吃給殿下看,也給父親看,讓他心安。”

  “月容,你慢些吃,喝口熱湯。”

  朱高煦端起那碗蛋湯,遞到了張月容的面前。

  “謝殿下。”張月容先道了一聲謝,接著告罪道:“妾讓殿下擔心了,實在是罪過。”

  “無礙。”朱高煦用關切的目光望著張月容說道。

  過了一會兒之后。

  朱高煦出了月華閣,便見到了在院門外等候多時的李興,以及剛才隨他來月華閣時守在門前的康平。

  “殿下,陛下召見。”李興躬身行禮道。

  朱高煦問道:“可是有緊急軍情?”

  “殿下料事如神,剛才兵部收到北方邊關傳來的八百里急報,陛下已經傳旨召見相關文武大臣,前往武英殿議事。”

  李興恭聲回稟道。

  朱高煦又問道:“草原人南下寇邊?”

  “奴婢不知。”李興老實答道。

  “康平,快,擺駕,去武英殿。”

  朱高煦捏住左右兩邊的寬大袖袋,提起袍子邁開腿,疾步而走。

  一刻鐘后。

  武英殿。

  朱棣端坐在御桌之后,朱高煦侍立在御桌左前方,而在京的勛臣武將與六部九卿等高官分立兩邊。

  “蒙元罪魁阿魯臺,又扶持本雅失里為部落可汗,朕派都督指揮金塔卜、給事中郭驥作為使臣前往,修書招撫,以示通好。可是本雅失里與阿魯臺竟然斬我使臣于和林,如今聚攏兵馬,犯我邊境,殺我軍民,劫掠財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棣見文武高官及部分宗王已經到齊,于是高聲說道:“朕決意發兵前往征討,徹底鏟除這兩個逆賊!”

  鬼力赤繼汗位時,北元勢力分裂為“韃靼”和“瓦剌”兩個大的陣營。

  瓦剌部是以阿里不哥屬民后裔為主的西部衛拉特蒙古,居住在后世的科布多河、額爾齊斯河流域、準噶爾盆地一帶。

  韃靼部是以忽必烈系北元大汗直屬部眾以及東道諸王后裔部眾為核心的蒙古人,居住在后世蒙古高原東部的鄂嫩河、克魯倫河、貝加爾湖、呼倫貝爾一帶。

  這兩大陣營為爭奪蒙古高原的統治權長期斗爭,使得北元的政權陷入了混亂。

  而北元內部混亂,正是大明出兵剿滅北元的好時機,但彼時朱棣與朱高煦等君臣已經開始布局攻略西域,軍需物資也已向西北調集,同時安南剛剛平定,朝廷需要花大力氣進行治理。

  朱棣針對這種現實情況,不得不暫時采取懷柔政策,主動派使臣到北元,表示與之通好。

  他以祝賀鬼力赤即大汗位為名送信,信上說:“比聞北地推奉可汗正位,特差朵兒只、恍然等賚織金文綺四端往致朕意。今天下大定,薄海內外,皆來朝貢,可汗能遣使往來通好,同為一家,使邊域萬里,烽堠無警,彼此熙然,共享太平之福,豈不美哉?”

  同時也給北元重臣馬兒哈咱、也孫臺、阿魯臺致信表示:“以遣使往來意”。

  不過,那時鬼力赤及阿魯臺正率部與瓦剌部馬哈木激戰,無暇顧及此事。

  另一方面,在朱高煦的建議下,朱棣下旨安撫已經歸順朝廷的蒙古舊部,并且隨時提防北元人的入侵。

  也就是說,這兩年來,大明對北元采取了兩手策略。

  當年,鬼力赤在阿蘇特部首領阿魯臺幫助下取得汗位后不久,阿魯臺就與鬼力赤和他的舊臣太師右丞相馬兒哈咱、太傅左丞相也孫臺產生了重大矛盾。

  最后馬兒哈咱棄主潛回了瓦剌故地,也孫臺被阿魯臺所殺。阿魯臺與鬼力赤徙居海剌兒河(今內蒙古呼倫貝爾市海拉爾河),東部蒙古恢復了故土。

  去年六月,元裔本雅失里在忽歹達派出的軍隊支持下,親自率軍征討鬼力赤以復興北元。

  然而,未及大軍來到,由于鬼力赤與阿魯臺矛盾激化,鬼力赤被阿魯臺所殺。

  在北元汗廷無主的情況下,阿魯臺于去年十月擁立本雅失里為北元大汗,其本人擔任太師之職。

  至此,本雅失里、阿魯臺成為了北元新的統治者。

  本雅失里當時盡管實力比較薄弱,但因其是“元之遺裔”,得到了草原各部的大力支持。

  而且當時本雅失里的好友忽歹達掌握了亦力把里汗國的大權,于是本雅失里與阿魯臺的野心膨脹起來,完全不把大明的使臣放在眼里。

  “陛下圣明!那些前元蠻子,只認得神機營的火銃,認不得通好書信,必須發兵打殘他們!”

  魏國公徐輝祖朗聲道。

  朱高煦道:“父皇圣明,我大明若是一味地修筑長城,設要塞防御,便會將戰場的主動權,拱手交給長于騎射的草原敵人,唯有取漢武帝之策,主動進攻,尋其主力,一舉滅之,方可一勞永逸。”

  朱棣看著殿內眾人,高聲問道:“昔日,漢武帝有衛青、霍去病,如今永樂一朝,誰能為朕領兵平叛?”

  徐輝祖主動請纓道:“末將受封魏國公,食朝廷俸祿,不能白吃干飯,愿上陣擒賊,報效皇恩。”

  “陛下,臣弟愿領兵出征,為大明雪恥,為四哥建功!”寧王朱權接話道。

  方孝孺躬身道:“陛下,魏國公驍勇善戰,領兵北征,定能馬到成功。”

  “陛下,臣愿領兵!”徐輝祖恭聲道。

  寧王朱權爭著道:“若論智勇韜略,臣弟更勝魏國公一籌,請陛下恩準。”

  “父皇,魏國公隨開國元勛征戰多次,屢立功勞,名聲遠播,定能一戰功成。在過些時日,十七叔就要出海就藩,肩負著建立藩國之重任。而即將建立的寧國位于孔雀半島東南部,與海外番邦多有接觸,可謂是通商之門戶。”

  朱高煦見寧王朱權搶著要統兵,自然不會讓其如愿,當即轉身向朱棣奏言道:“諸藩改封海外建國,寧國的建立意義重大,其影響力遠遠勝過北征。我大明兵多將廣,出征漠北,由魏國公掛帥定可凱旋,十七叔不可置出海建國于不顧,因小失大,不分輕重。”

  寧王朱權再次力爭道:“陛下,領兵作戰,正是臣弟之所長。若論謀略,臣弟不一定會輸給魏國公。朝廷派兵北征,既然魏國公能去,臣弟為何就不能去?”

  徐輝祖不好懟寧王,只是低聲應付道:“陛下,寧王殿下文韜武略遠勝于臣,臣愿為寧王殿下馬前先鋒。”

  “太子殿下高瞻遠矚,思慮周全。由魏國公掛帥,實為穩妥,請陛下圣斷。”

  方孝孺躬身行禮道。

  “好了,不要再爭了。區區反賊,何必惹得諸位如此大動干戈,唇齒相爭?犯不上!”

  朱棣大手一揮,目光落在徐輝祖身上,道:“徐輝祖,你即刻掛帥,準備出征。”

  “臣領旨。”

  徐輝祖躬身領命道。

  朱棣看向夏原吉道:“郁老尚書因病不能理事,朕讓你夏原吉暫理戶部事,如今朝廷北征,你要馬上準備北征的軍餉糧草。”

  “臣有一事,要請陛下明示。”

  夏原吉躬身作揖道。

  “說。”朱棣道。

  夏原吉恭聲道:“漠北反賊定要鏟除,可要籌備銀兩與糧草,臣卻是左右難顧。征西之事,尚未定論,暫且不說。是不是能把營建新都的事先停一停,等徐將軍大捷,朝廷的財政壓力得到緩解之后,再繼續修建新都?”

  “不可!”朱棣毫不猶豫道。

  他頓了頓,緩聲解釋道:“你只知道花錢的時候左右為難,卻沒有看透,若朕此時坐鎮北都,阿魯臺豈敢輕舉妄動?建新都的事,不僅不能停,還要加快!以最快的速度,給朕修建新都,聽明白了嗎?”

  “微臣遵旨。”

  夏原吉不得不躬身領命道。

  半個時辰后。

  夏原吉回到家,對他的妻子吩咐道:“夫人,給我找幾套衣服,陛下新派了差事,沒有十天半個月,我恐怕是不會回來。”

  “行,我現在就去準備。”夏妻爽快的應道。

  夏原吉補充道:“把那兩個拔火罐也帶上。”

  三天后。

  夜里。

  戶部署衙。

  各主事、郎中正在加班加點的計算糧草與軍需物資。

  戶部侍郎卓敬走過來問道:“算好了么?”

  “好了。”一位戶部主事答道。

  卓敬道:“行,把賬冊交給我。”

  此時,夏原吉光著上半身,用腹部撐著身體趴在榻上,背上吸著兩個竹筒火罐,左手拿著賬本,右手正在撥弄算盤。

  “康少監。”

  一名官員見康平提著燈籠走進署衙,于是起身招呼道。

  隨后,朱高煦走了進來。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眾官員見到朱高煦,立即起身聚在一起,以侍郎卓敬為首排成一排,躬身行禮道。

  朱高煦抬手示意眾人免禮。

  “謝殿下。”眾官員道。

  朱高煦揮手道:“你們都去忙吧。”

  “是。”眾官員當即散去。

  夏原吉聽到聲音,作勢就要從榻上起來,給皇太子朱高煦行禮。

  朱高煦卻搶先一步行至榻前,伸手搭在夏原吉的左肩上,道:“夏原吉,北征的糧草,籌備的怎么樣了?”

  “還不夠,現在還差四成,但殿下無須掛念,為北征大業,就是再難,臣也一定要把糧草籌齊。”夏原吉恭聲道。

  朱高煦為夏原吉披上外套,拿過夏原吉手中的賬本,翻了翻,問道:“你有多少天沒回家了?”

  “臣也記不清了,不是兩天,就是三天。”

  夏原吉尷尬的答道。

  “孤替你記著呢!三天了!”

  朱高煦道:“明天回家看看吧!”

  “謝太子殿下。”

  夏原吉恭聲道。

  次日。

  早上。

  夏原吉回到家中,發現院子里竟然擺滿了桌椅家具,看樣子是要搬家或者變賣。

  “管家?出來!”

  夏原吉對著院子里大聲呼喊道。

  “老爺回來了!”管家立即跑了出來,向夏原吉見禮道。

  夏原吉見他娘聞聲走出房門,于是喊了一聲:“娘!”

  “維喆,你回來了!”夏母道。

  夏原吉問道:“娘,你們這是干什么?”

  夏母道:“你忙糊涂了,咱們這是搬家啊。”

  “老爺,是小的撒謊了。小的騙老夫人說,是您同意搬家的。”

  管家立即跪下道。

  夏原吉滿臉詫異道:“搬什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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