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這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我對你做了那種事,你不把我送到監獄就很讓我感激了,我怎么會奢求你是出自真心呢?
只要你現在是真心就好。”
王牧之摸了摸李恩惠的秀發,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
“可你不覺得我是在利用你嗎?”
李恩惠詫異。
“我們是夫妻,是一家人,何談利用二字.
更何況話說回來,能讓你利用也是我的福分,不然我現在可就是囚犯了。
傻丫頭以后別說這種話,你對我好,我王牧之絕對掏心掏肺的也對你好!”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一股暖流在體內洶涌沖擊,李恩惠雙目逐漸被淚水模糊。
“哇......牧之,你怎么能跟我這么好.
我不值得讓你對我這么好,我是個災星!”
李恩惠一把撲在王牧之懷中,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似釋放,似宣泄,似抗爭......一言難盡。
王牧之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李恩惠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
好讓她哭的時候可以更舒服一點,不至于閉過氣去。
李恩惠出生在一個條件還算不錯的家里,是家中老大。
奈何正好遇上了那場革命浩劫.
沒收財產,土地被分,房子被拆,就連牲口都被拉到大隊充分。
李家在一夜之間跌落泥潭。
這也讓李恩惠被家里人視為災星,從沒得到過半點好臉色,再加上重案輕女的傳統。
可以說李恩惠能健全地長大就已經是個奇跡。
從小到大,受家里人白眼.
被弟弟妹妹們欺負更是家常便飯,再加上家庭成分原因。
當別的孩子在外面無憂無慮玩的時候,李恩惠卻學著做飯洗碗洗衣服。
當別人十幾歲讀書的時候,李恩惠卻像個保姆一樣照顧家里的方方面面。
當別人在享受愛情,親情和友情時,陪伴李恩惠的只有無盡的咒罵。
“死丫頭,滾去做飯。”
“老子要喝酒!”
“龜兒子,還不快點把院子掃了。”
......
在面對她最喜歡的畫畫時,家里人更是惡語相向。
說她白日做夢,如果不是旁邊當美術老師的鄰居看不下去主動教授的話,可能李恩惠連這點天賦都要被徹底淹沒。
好不容易熬出來讀了幾年書,正好趕上國家政策下來,需要每個家庭出一個孩子下鄉。
無疑。
學習優異李恩惠自然成為這個“幸運兒”。
從小打架斗毆,多次被學校處分的弟弟卻被父母留在身邊。
“牧之,你知道嗎,這一切我都能忍受。
在我們那邊,重男輕女也不是只有我們一家。
甚至有時候我寧愿在這邊吃苦都覺得比在家里好。
三年來,他們對我不聞不問,我就好像成了沒爹沒媽的野孩子。
我也希望能在結婚之際得到父母的祝福,能夠讓他們親眼見證我的幸福!”
李恩惠得嗓子都有些嘶啞,不過好在情緒上算是穩定下來了。
“傻丫頭慢慢說,別著急。”
李恩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氣瞬間沖向喉嚨。
由于喝得太猛,還有一部分沖向了氣管,頓時讓她差點把肺給咳出來。
“但這一切都不可能!”
李恩惠淡淡說出幾個字,表情中透露出的絕望讓王牧之都有些心驚。
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會讓恩惠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