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聽著林清風這驚人的話,大聲質問道:“林清風,你飽讀詩書,乃是當朝狀元,怎么能說出這種荒謬的言論,這災民不是人,難道是牲口嗎?”
林清風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問道:“老師,您聽說過易子相食嗎?”
狄仁杰沉默,有些明白林清風的意思了。
林清風接著說道:“您學識淵博,當然聽說過,但是,您見過嗎?您見過吃人肉嗎?”
狄仁杰沉默,他當然沒有見過!
“我見過!”林清風充滿悲切的說道。
牢房中的人,都是震驚的看著林清風。
狄仁杰和袁方都是盯著林清風,一臉的驚訝。
就連趙雪宜都是不敢相信的看著林清風。
吃人?
他們不敢想象,想到那個場景,就一陣的反胃。
林清風自嘲一笑,淡淡的說道:“我在來代州的路上,見到無數的災民,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賑災銀,真的不夠,朝廷給再多的賑災銀,都不夠!”
更何況,這邊還處在有錢也沒不到糧的情況,這代州的大大小小官員,還在盯著我的賑災銀,想要分一杯羹!
袁方又是一拳捶在墻上,發泄心中的怒火,他看著林清風,質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將這些貪官全部抓起來,你是欽差,可以先斬后奏的!”
林清風冷笑一聲,反問道:“抓起來,那誰來施粥呢,難道讓我自己來嗎?這可是足足好幾萬的災民啊!”
“更何況,這代州之內,災禍嚴重,稍有不慎,就會出現暴亂,這一切,我都需要當地的官員來幫我穩住局面!”
狄仁杰點點頭道:“清風的做法是正確的,眼前,最重要的任務是賑災,而不是抓人!”
狄仁杰看著林清風,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問道:“所以,你就用麩糠代替了賑災糧!”
林清風點點頭道:“不錯,買一石糧食的錢,可以買四五石麩糠,雖然麩糠難以下咽,但是,對于災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好東西了,有了麩糠,他們就不用被餓死!”
狄仁杰和袁方都沉默了。
他們都覺得,林清風還說的有些道理。
他們在來的路上,也沒有見到太多的災民。
這些災民都是聚集在代州城的東門口,雖然生活的很苦,但是,終究是能活下去!
狄仁杰點點頭道:“清風,我明白了,我要替代州的百姓謝謝你,你是真的救了他們一命!”
林清風急忙說道:“這些都是學生應該做的!”
狄仁杰臉上浮現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我來到代州之后,之所以沒有立即來見你,就是一直都在了解情況!”
“如今的代州,局勢能穩定下來,你功不可沒,而且,西城門外的工程,我也了解了,要是真的能夠成功,春種的問題,也可以解決,你更是大功一件!”
趙雪宜一聽,急忙說道:“狄大人,這樣的話,林大哥是不是沒有罪,反而是有功呢?”
這....
狄仁杰也是沉默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道:“沒有這么簡單!”
林清風是賑災欽差,雖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是,他在賑災中,使用麩糠一事是真的。
按照我大周律法,按罪當誅!
啊!
趙雪宜一聲驚呼,就要給狄仁杰跪下求情。
林清風抱著她,輕聲說道:“放心吧,沒事的!”
趙雪宜淚眼婆娑的看著狄仁杰,祈求他能放過林清風。
狄仁杰沉吟了一下,看向了林清風,認真的說道:“清風,你雖然在我這里,沒有罪過,甚至,還立下了大功,但是,你終究是違反了大周律法,能不能恕你無罪,還是需要當今圣上定奪!”
林清風點點頭,對此早有預料,笑著說道:“老師,我明白,相信圣上,一定會做出公正的決斷!”
狄仁杰看到林清風都被抓進大牢了,依然是如此的淡定,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你一條性命的!”
林清風點點頭道:“嗯,多謝老師!”
狄仁杰微微一笑,夸獎道:“有你這個弟子,我很驕傲!”
說著,狄仁杰就朝著牢房外面走去!
林清風示意趙雪宜趕緊跟上。
不過,趙雪宜卻是緊緊的靠在林清風的懷里,不愿意離去。
狄仁杰和袁方出去之后,也是好奇的看了過來。
袁方笑著說道:“趙姑娘,我們該離開了!”
趙雪宜輕輕的搖頭道:“既然趙大哥是犯了如此大罪,我是她的未婚妻,自然也應該待在牢里才對,兩位大人,你們走吧,我要留在這里陪林大哥!”
“雪宜!”林清風一下子就急了,大聲的說道:“你在說什么胡話,這里是大牢,陰冷潮濕的,你還是出去吧!”
趙雪宜緊緊地抱著林清風,堅定的說道:“不,林大哥,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萬一,你真的不能脫罪,就算是砍頭,我也愿意陪你一起!”
林清風看著趙雪宜,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趙雪宜看起來柔弱,但是,骨子里犟著呢,不然,也不會從洛陽跑到這里來了。
見到這一幕,狄仁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會吩咐獄卒,給你們的條件好一點的!”
林清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恭敬的說道:“多謝老師!”
狄仁杰點點頭,帶著袁方離開了。
在狄仁杰離開之后,太平公主又進來了。
看著林清風懷里的趙雪宜,公主微微一笑,有些羨慕的說道:“難怪林大人拒絕圣上的賜婚,這趙姑娘果然是我見猶憐啊!”
趙雪宜抬頭,有些意外的看著林清風。
賜婚?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林清風也不想談論這個事情,急忙岔開話題,問道:“公主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狄仁杰答應救你了嗎?”太平公主直接問道。
林清風點點頭道:“應該會保我一命,還請公主袖手旁觀!”
聽到狄仁杰應該會出手,太平公主也是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的生死,那我就不管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太平公主就離開了。
趙雪宜有些著急。
“林大哥,這是公主啊,要是她幫你,應該可以救你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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