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陳浩為首的一行人離開監察司地牢。
唐顯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苦笑道:“監察司這地牢,我絕不會再來。”
“未必。”
陳浩笑著瞧一眼唐顯。
接下來,郝大成帶陳浩去辦公居住的地方。
陳浩辦公居住的地方前后三重院落,還有多個跨院。
“大人這院子,在西側,故稱監察司西院,另一位裘副使的院子在東側,稱東院。”
郝大成請陳浩進入正堂,繼續道:“西院掌外務,東院掌內務。”
“外務?”
唐顯瞅郝大成。
“查案、緝拿這類出外勤或對外的任務都屬于外務,而內務自然是指處理內部事務,不過......情報收集歸東院管,監察司分部在各州各府的暗所暗樁也歸東院管。”
郝大成這番話,等于為陳浩介紹東西院職權范圍。
“哦......”
唐顯看向陳浩。
暗所指監察司設在各地的秘密據點,暗樁即監察司的眼線。
暗所、暗樁構成監察司情報系統。
郝大成言外之意,監察司情報系統不歸陳浩管。
陳浩神色平靜。
情報系統固然重要,可他掌外務亦是握住極大的實權,再者他本就對這世間的權勢不是很感興趣。
“各州的州城都有一千緹騎,由一名校尉統領,這些緹騎只有樊公和大人能調動。”
郝大成又補充一句。
監察司都尉,正五品。
監察司校尉,正六品,等于軍中的千夫長。
之前白云飛就對陳浩說過,監察司在各縣設有暗所,在各州城設有緹騎。
大夏太大。
萬里之外的地方,比如甘州出了狀況,調動圣京的緹騎去查案、緝拿,太麻煩太浪費時間。
所以郝大成的補充未帶給陳浩驚喜。
“把我帶來的人都安頓好,尤其唐先生。”陳浩吩咐郝大成。
“是!”
郝大成向陳浩抱拳,旋即對唐顯樊勝道:“二位,請!”
唐顯、樊勝向陳浩行禮后隨郝大成離開正堂。
陳浩看著桌案后墻壁上那一副猛虎下山畫作,畫上的猛虎,動作表情眼神惟妙惟肖。
已對大夏有所了解的陳浩,知道這畫不僅僅起裝飾作用,亦是四品武官辦公場所的象征。
陳浩移步,坐在桌案后,環顧公堂,感覺不錯。
重生。
逐漸掌控世界。
如今又在異世做官。
真像一場夢。
陳浩暗自感慨。
一名校尉走進來,打斷陳浩紛雜思緒。
校尉行禮道:“大人的官服、腰帶、佩刀,已送進后院。”
前院辦公,后院起居,最后面是個小花園。
這三重院落便是監察司里完全屬于陳浩的一片小天地。
后院和花園,即使陳浩的頂頭上司,那位深受皇帝信任的樊大人,都不會輕易闖入。
陳浩嗯了一聲。
校尉保持抱拳行禮姿態,倒退兩步才轉身離去。
恪守禮數。
這個時代特色之一。
等下屬離開,閑來無事的陳浩,打開桌案上方方正正的木盒,里面放著一枚官印,黃銅鑄就。
他伸手握住官印,掂了掂分量,著實不輕,它所代表的權力更是大的嚇人。
沒過多久,先前離開的校尉又走進正堂,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茶壺、茶杯。
“你叫什么?”
陳浩問對方。
校尉放下托盤,肅然行禮,道:“卑職周通,監察司校尉,隨時聽候大人差遣。”
陳浩明白了,這個周通的職責,類似秘書與隨扈。
郝大成、唐顯、樊勝返回正堂。
“都安頓好了?”
陳浩問三人。
旁邊,周通為陳浩倒茶。
唐顯笑道:“孑然一身,沒什么好安頓的。”
樊勝道:“卑職和唐先生一樣。”
“你倆的職務,我已經想好,暫時委屈唐先生做監察司經歷官,樊勝任校尉,和這位周校尉一樣,留在我身邊做事。”
陳浩這話另唐顯愣住。
在河源守備府,雖然他憑著白朗的信任,被一眾千夫長敬畏,但并無官銜。
他只是白朗的私人智囊,俗稱“師爺”。
而監察司經歷官,是正兒八經的五品官,管理文書、參與決策制定、掌刑獄。
監察司抓人定罪,當然得有懂刑獄律法之人。
“唐先生應該清楚,一旦進入監察司,就很難再融入大夏文官群體。”陳浩提醒唐顯。
以內閣為首的大夏文官系統,以樞密院為首的武官系統,千年來受監察司壓制。
導致眾多文武官員不只畏懼監察司的人,還在心里反感乃至敵視監察司的人。
“此生科舉無望,入監察司是我施展抱負唯一一條路。”唐顯抱拳,對陳浩深鞠一躬。
“好!”
陳浩感受到唐顯的決心,滿意點頭。
監察司校尉是六品武官,樊勝在軍中是千夫長,亦是六品,表面上沒升官。
樊勝卻很激動。
監察司六品校尉,可令高官忌憚,去了圣京之外的州府絕對能橫著走。
“今晚,卑職和一些同僚,在鑒河畔醉仙樓設宴,為大人接風洗塵。”郝大成這是在邀請陳浩。
“不必了。”
陳浩拒絕郝大成。
在這等級森嚴的地方,他沒必要同下面人打成一片。
郝大成卻未失落,道:“如果大人沒別的吩咐,卑職先行告退!”
“去吧。”
陳浩讓郝大成退下。
周通也退下。
唐顯笑道:“大人,聽說鑒河兩岸乃金粉薈萃之所。”
“晚上帶你們去瞧瞧。”
陳浩笑著起身。
鑒河。
白云飛對他提起過。
連通圣京與鑒水的運河,又名鑒河,鑒河分支環繞圣京,成為護城河。
鑒河主河道則橫穿圣京。
歷經千年,鑒河兩岸成為圣京最熱鬧的地方,他也好奇鑒河兩岸是不是“十里秦淮”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