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意再次見到顧湛,距離上次已是一月有余了。
顧湛親自斟了杯茶,遞到主動來見自己的盛舒意面前,輕聲問道:“你還怪我嗎?”
“沒有。”
盛舒意低眸看著杯中微微泛著漣漪的茶水,而后抬起頭正視著顧湛,一字一句道:“我從未怪過你。”
她怪的只有自己,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夏璃。
顧湛似是聽出了盛舒意的言外之意,嘆了口氣,“我倒寧愿你怪我。”
也不愿盛舒意折磨她自己。
“過去的事就莫要提了,前些時日我爹娘提起咱們的婚事……”
盛舒意知道不該總是被已經發生的事情困擾著,這樣大家都會跟著她一起難受。
難受的只有她一個就夠了。
她故作輕松的樣子,不再去提那個沉重的話題,而是換了件事。
盛母告訴她,婚事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也有安平王的一份,讓她和安平王好好的聊一聊,不能她自己做決定。
聽到“婚事”兩個字,一向從容的顧湛莫名有一絲緊張。
在和盛舒意一起經歷過那么多事后,他也想將這個懂事又明媚的小丫頭護在羽翼之下。
不過這個小丫頭不用他護著,反而是要站在他身邊,和他并肩同行。
盛舒意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決定和想法一股兒地都告訴給了顧湛。
話不說清楚的話,對方是不會明白的。
顧湛認真地聽著盛舒意所言,清澈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失落,隨即又點了點頭,“就依你的意思,此事不急,等你什么時候想好了,就什么時候再辦。”
他明白盛舒意是仔細思考過才得出的決定,也愿意去體諒盛舒意的心意。
他已經是個無父無母之人了,在這世上和他還有牽連的人寥寥無幾。
而盛舒意和他不一樣。
盛舒意還有很重要的家人。
“嗯。”
盛舒意重重點了點頭,臉龐浮現出一抹笑意。
顧湛能夠體諒她,真好。
兩人小坐了閑聊了一會兒,盛舒意主動問道:“要出去走走嗎?”
顧湛欣然答應,喬裝打扮之后,就和盛舒意一起從后門出去了,不宜被人察覺。
為了掩人耳目,兩人沒有在城中,反而是去了城郊之外。
盛舒意和顧湛并肩而行,漫步在小道間,一邊閑聊,一邊隨意看著空曠的周圍。
忽然盛舒意停了下來,急急拉了一把顧湛的胳膊,連忙往旁邊躲了躲,指著不遠處的一堆人道:“那不是頡王和恭王嗎?他們兩人怎么會在一起?”
顧湛順著盛舒意所指的方向看去,輕挑了一下眉頭,果然被一堆人圍在中間的正是頡王和恭王,兩人似乎在說著什么。
他擔心頡王和恭王會認出自己,就和盛舒意迅速離開了。
兩人回到城中后,尋了個不起眼的茶館落座。
四周沒有旁人,盛舒意一臉緊張又急切道:“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在謀劃什么?”
“有可能,頡王和恭王如今的處境都不好,他們已經錯失王位,又和瑞帝關系不好,往后的處境很難說。或許是想趁現在,為自己謀一條別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