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朝中難得安靜，大臣們也不再上書勸肅帝立儲，反倒是平靜地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而肅帝并未因此放心。
“你去查查，看那幾個逆子，是不是又想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之前太史令說的話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難道他真的要死在自己兒子手中不成？
肅帝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給親自給他倒水的顧天瑞，稍微寬心了幾分。
還好他的兒子不全是不中用的。
“是。”
梁公公領了命令后，就立刻著手去辦肅帝吩咐的事。
恭王他們都很安分，并未查到什么不妥之事，梁公公也就如實回稟給了肅帝。
肅帝對此將信將疑，他自然是信任梁公公的，只是他那幾個逆子，他才不信他們能按耐得住。
“老六，你覺得你幾位皇兄，如何？”
肅帝倚靠在床頭，，看向不知何時退到了角落處的顧天瑞，抬手招呼過來。
這孩子倒是知趣的，那幾個逆子恨不得趴在他身上探聽消息，老六卻不一樣。
他對太史令所說的話又信上了幾分。
說不定這孩子，還真能護住他。
肅帝想到平日里顧天瑞怯懦愚笨，其他逆子又野心勃勃，成日里勾心斗角，他便很難放下心。
要是老三還在就好了。
肅帝心中微嘆，不由得想到顧璟羨慘死的模樣，頓時吐了一口鮮血。
梁公公和顧天瑞連忙湊到跟前，焦急地傳召御醫，卻肅帝阻止了。
“朕無礙，老六你說。”
肅帝渾濁的眼眸里夾雜著幾分哀傷，他閉了閉眼，長長地舒了口氣，繼續問顧天瑞。
顧天瑞卻還在關心肅帝的病況，關切道：“父皇，還是先傳御醫給您瞧瞧。”
“瞧你這樣，一點血就被嚇到了。”
肅帝有氣無力地笑罵了一句。
他的身體狀況，自己再清楚不過了，但他堅信自己一定會好起來。
他要守住他的位置，絕不可讓賊人竊取。
哪怕是那幾位皇子，也不行。
顧天瑞見肅帝如此堅持，也不好再勸，便回答著肅帝先前的問題道：“父皇，哥哥們都很好。”
“你真是這樣覺得的嗎？”
感到乏力的肅帝干脆閉上了眼睛，語氣輕得仿佛是在和他閑聊。
顧天瑞卻不敢放松，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揣摩著肅帝的深意，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
“兒臣與皇兄們平日里來往甚少，都是入宮時偶爾聽到旁人提起，無意間聽到的。”
“罷了。”
肅帝擺了擺手，而后讓梁公公扶著他躺下，又昏昏沉沉入睡了。
顧天瑞還有點發懵，梁公公輕輕拽了拽顧天瑞的衣袖，領著他到一旁。
他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后才低聲說道：“皇上這就睡下了，殿下也去歇會兒吧，要是有什么事，老奴會讓人告知殿下的。”
說完，怕顧天瑞聽不懂，又補了幾句明話。
“如今能在皇上身邊侍奉，得皇上寵幸的，也就只有殿下您了，殿下可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