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瑞還是愣愣地說，“既然如此，為什么皇后娘娘依舊是不待見我？”
顧湛輕輕叩上了茶杯，一抹淡嫩的綠意輕輕打著轉，“若你不主動去搭關系，她又怎會自降身段來搭理你。”
這一番話下來，顧天瑞恍然大悟。
“還是要多謝皇叔的指點，我還是太愚鈍了，以后皇叔可要多照拂我。“
顧天瑞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著，顧湛只是瞥了一眼他。
顧天瑞還是少時那副模樣，臉上總是掛著和煦的笑，生得高大，卻總是佝僂著背，看起來軟弱又可欺。
從小顧天瑞就被大皇子等人欺負，他出身不如其余幾個哥哥，沒有護著他的母妃，連肅帝平日里也想不起，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兒子。
顧湛第一次見顧天瑞時，他被幾個小太監擠兌到滿身都是泥，甚至連宮里的下人都能以他取樂，而顧天瑞還在傻傻地笑，顧湛甚至以為這個六皇子是個癡兒。
人善可欺，又何況是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若顧湛撞見了，還能為他呵斥一二，但顧湛進宮的日子寥寥，自是護不了顧天瑞，因而顧天瑞便變成了如今怯懦膽小的性子。
軟弱的性子本不適合做皇帝，但奈何剩下的幾個皇子橫豎皆不是可塑之才，也只能委屈顧天瑞了，不過或許他做了皇帝，處境也能好上不少了。
只不過，每當他看向顧天瑞，耳邊都會縈繞著李項的那句話。
“這位六皇子，怕是不如表面上那么簡單啊。”
顧湛輕輕轉動著指間的血玉扳指，心中思緒萬千，最后只道，“皇后素來喜愛東海的紅珊瑚，我那倒有一株先帝贈賞的三尺珊瑚，你去我那拿了送給皇后吧。”
“多謝皇叔。”
顧天瑞想要與顧湛再敘敘舊，顧湛只是輕輕一笑，便抽身離開了。
或許顧天瑞遠不如表面上的那么簡單，只是既然利益相同，既然顧天瑞如今還未對自己露出爪牙，他便不愿過多追究。
“皇后娘娘，瑞王在殿外求見。”
皇后正在紫宸殿的偏殿賞著花，聽了侍女的話，意外地挑了挑眉，“他現在怎么來了，自從那次本宮攔下他不讓他給皇上問安，他便一直躲著本宮走。”
貼身姑姑為皇后輕輕捶著肩，聞言輕聲笑了，“或許瑞王是太膽小了，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才躲著您走呢。”
皇后不置可否，慢慢地撥了撥面前的芍藥花，“讓他進來吧。”
“皇后娘娘貴安。“
顧天瑞緩緩走進了偏殿，行了一禮，只是未靠得太近。
見他識趣，皇后眼里也帶上了一絲認可，“過來說話吧，怎么今日沒去皇上那里請安？”
顧天瑞聞言走近了幾步，微微低著頭道，“父皇還在午睡，便來向皇后娘娘請安。聽聞皇后娘娘素來喜歡珊瑚，臣子的府中恰好有一座紅珊瑚，想著來獻給皇后娘娘。”
“哦，送上來看看吧。“
顧天瑞見皇后的態度有所松動，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生動了起來，沖殿外道，“抬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