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一見他走了，便失力跌坐在地，身體還因為余驚而止不住的顫抖。
盛舒意忙上前扶起了她，幫她整理好了衣襟，不住道歉，“對不起夏璃姑娘，我來遲了。”
夏璃勉強扯了個笑，輕輕拍著她的手，“無妨，多虧了盛小姐將王爺喊來，制止了郭嘯天，要不然……我都不知自己會做出何事來。”
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盛舒意的心中泛起愧疚來。
若不是她，夏璃本不必來到此地；若不是她，夏璃本不必幫她打掩護，因而撞上郭嘯天；若不是她，夏璃本不必被逼至自刎；
眼前的姑娘與她，只有數面之緣，卻因自己的私欲而牽扯其中，她原本許諾要保她平安，如今卻食了言。
盛舒意不禁自問，她這次借助夏璃潛入郭府是否正確，或許她不該逞強，應當讓暗衛慢慢尋找。
如今牽連到無辜之人，雖是意料之外，卻也令她心揪不已。
夏璃從混亂中平靜下來，見她心事重重，輕輕地笑了笑，道，“盛舒意小姐不必自責，我已無礙。”
“夏璃姑娘，我帶你回去吧，待著段風波過去，我會幫你贖身，不必再賣藝求生。”盛舒意悶悶地說。
這是她唯一能為夏璃做的，必不會像先前一樣食言。
到了與顧湛見面之時，她仍舊提不起興致來。
顧湛見她郁悶，便出聲詢問道，“你興致缺缺，可是還為夏璃那事傷心？”
盛舒意低著頭，嘟囔道，“我總以為我能護好所有人，或許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當我目睹夏璃受辱時，只能躲在你身后暗暗焦急，卻幫助不了她。”
“你能馬上找到我，已經做的很好了。”
顧湛淡淡地說。
盛舒意勉強地笑笑，從懷中抽出了那疊信，“這便是我在郭府中找到的，郭峰通敵賣國的證據。”
顧湛取了一翻，看清上面的內容后，也是一驚，“他們通信，竟有如此之久，至少有二三年了。”
信中不止談及了朝內秘辛，還透露了邊疆的布防。
顧湛冷笑道，“這郭峰乃肅帝心腹，戶部侍郎，如此職位還不滿足，是想里應外合，造反奪位嗎？”
“可見肅帝身邊也有心懷叵測之人，他生性多疑，還是逃不過被背叛。可笑，這昏君為了權勢算盡天下人，到最后還不是被人算計。”
“此人賣國求榮，死不足惜，這些信件給你父親看看為好，邊疆之事萬不可馬虎。”
顧湛邊說著邊將信遞還給她，盛舒意慎重地收好了，點了點頭。
“你也要得萬分小心，此人深不可測，眼線密布京城。”
顧湛笑問，“你在擔心我嗎？”
這都什么時候了，想不到他還能扯開話題，盛舒意氣得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顧湛笑望著她的背影，待她走遠后，叫來風痕。
“你去查查郭峰這人，看他平日里都與誰交往密切。”顧湛撐著下顎，微微瞇著的眼睛透著冷光，“不要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