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顧湛要來畫舫，便是算準了這位夏璃姑娘會贏得花魁之名，因此帶她來牽線搭橋嗎。
思及至此，盛舒意心中便舒暢了不少，隨后她再轉念一想。
自己難道這是在吃醋嗎？
想到這，盛舒意又是一番羞憤，雖然她和顧湛的關系說不清道不明，但總歸未捅破這層窗戶紙，自己在這吃醋算什么事。
顧湛一直留意著盛舒意這邊，見盛舒意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一會緊張一會松懈，又轉而羞憤，臉上姹紫嫣紅，煞是可愛。
怕她發現自己被看見了，顧湛只好垂下眼，掩住眼底的笑意。
顧湛介紹盛舒意道，“這是我的朋友，今日便是來帶著她來此散散心的。”
盛舒意對夏璃行了禮，“夏璃姑娘你好，我叫盛舒意。”
夏璃忙回了一個大禮，道，“盛姑娘不必行禮，您是王爺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座上賓。早聽聞盛府三小姐才智過人，貌美出眾，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顧湛聞言輕笑一聲。
盛舒意掃了他一眼，面上又泛了紅。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盛舒意恨恨地想。
兩人下了畫舫后，盛舒意還一直生著悶氣，獨自一個人在前面走著。
顧湛自知理虧，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時不時為她擋開擠來的人群。
顧湛只覺或許卸下了心防，今日的盛舒意格外生動活潑。
前面的輕靈身影一回頭，眉目間流露著嬌羞。
“你說的看煙火的閣樓呢？在哪？”
顧湛聞言不由失笑，“我帶你去。”
遠處炸開一束煙火，散開了漫天的星光。
顧湛望著煙火說，“今日原本未想讓你再想起皇宮里那些糟心事，只是沒想到會遇見夏璃姑娘。”
盛舒意回嘴道，“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故意安排的。”
顧湛也不生氣，輕聲解釋道，“她是我少年時出門游獵救下的，當時他們逃荒至此，又偏偏遇上了山匪，一家人便遭了難。我聞聲趕去時，只剩下了她，我見她年幼，不免心生憐憫，給足了她盤纏并讓護衛護送她。只是沒想到今日還會遇見，我也是聽了她的名字才想起來。”
遠處又是一聲炸響，流光溢彩的煙花炸開，或飛入浩渺或飛入青云。
顧湛又道，“不過見了她我也是十分欣喜的，一者見她過的尚好，二者是能幫上你。”
顧湛轉身看向盛舒意，他身后散著滿天際的煙花，“聽聞戶部左侍郎郭峰之子郭嘯天正在追求風眠樓的頭牌，幾次獻禮仍吃了個閉門羹，想來便是夏璃姑娘。”
郭峰，肅帝心腹中的心腹。
有這么個把柄在盛家手里，她也算有了和肅帝斗一斗的籌碼。
盛舒意眸里映著繁星與點點煙火，格外亮晶晶的。
“謝謝你。”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和著如鼓如雷的心跳。
“如果是你，我會感謝當時救了她的自己，”
她聽見那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一抬頭，望見繁星與煙火之間那璀璨的銀月。
月光大片地鋪撒開，碎星明明暗暗，深深淺淺，風吹來閃銀光，在閣樓的飛檐下打下斑駁的搖曳著的影。
顧湛就這樣站在月光里，披著漫天的星光與四散的煙火，沖著她淡淡地笑著。
今晚的月亮真美
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