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我只能看著,做不得什么!”說完這話,盛連城仰頭灌了自己一杯。
又是一杯酒下肚,盛連城仰天長笑,狀若癲瘋,他拋去了以往的做派,一把攬過盛舒意,將頭埋在她的懷中。
“哥哥難受啊……”
盛舒意只覺得肩頭一沉,她僵著身子不敢亂動,聽著盛連城抱怨。
在她心中,盛連城在自己面前都是笑意盈盈的樣子,倒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頹廢。
“哥哥入仕就是為了匡扶正義,做人做事也是兩袖清風……”盛連城抽噎著說道,“沒想到避之不及的貪官惡吏竟然是皇上的默許,這天下,竟這么荒嗚嗚——”
盛連城還沒說完,就被盛舒意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嘴。
盛舒意環視四周,小廝早就被父兄驅趕,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們四人。
盛重和盛天朗一左一右的架起大耍酒瘋的盛連城進屋。
“舒意,天色已晚,你早點回屋歇息。”
回屋歇著是不可能了,盛舒意看了看天色,她決定溜出去見九皇子。
她跟大理寺的人沒有什么關系,對里面的腌臜孑孓一無所知,但看二哥那個樣子,里面的水不淺,為了防止二哥溺水,自己還是探個清楚。
九皇子的暗棋多,這事可以問問九皇子背后的攪混水的人。
盛舒意一邊琢磨一邊走,不知不覺間來到顧湛的府門前。
顧湛的屋里透著黃暈的燈光,盛舒意特地敲了敲門,也不等顧湛做出回應就推門而入。
他坐在書桌前,掐著小丫鬟擺在上面的綠植。
綠植上面深深淺淺的掐痕,也不知道他掐了多長時間。
“貴客大駕,稀奇。”顧湛精準的看向盛舒意。
燈光下,面色如玉,好一個俊秀的公子哥!
盛舒意心中感嘆一句,目光落在顧湛的眼尾,帶著細細密密的笑意,讓人看了臉紅。
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盯上,盛舒意不由得低下了頭。
盛舒意坐下來,言簡意賅的講了一下盛連城的事情。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但在盛舒意看到顧湛的表情凝重起來后,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顧湛沉思良久,敲著桌面緩緩說道:“我原以為前段時間安插在大理寺的棋子被拔了是巧合,現在想來不盡然。”
他的棋子被拔了?
“我埋在大理寺的暗棋沒辦好大理寺卿交代的事情,被革職了,新的棋子還沒有進去。”
盛舒意眨了眨眼才想明白過來,顧湛現在失去了對大理寺的監聽。
現在的大理寺固若金湯,安在里面的全是皇帝的人!
想明白后,盛舒意后背一涼——二哥之所以還留在里面,是因為皇帝想拿盛家開刀!
皇帝玩得一手釜底抽薪,現在就差盛家入甕了,準確來說,是請二哥入甕了!
她不能讓二哥再去大理寺了!
盛舒意急忙站起來,匆匆跟顧湛告辭,扭頭就向家沖去。
外面星光暗沉,一切恍若常日,她必須回去摁住二哥,讓父兄遞上二哥染疾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