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灝原聞聲停住腳步，轉頭去看，見一位約莫四十出頭的，看衣服式樣是五品官，小跑著上前來。
“你是……”他一時想不起這位的名字。
那人畢恭畢敬，臉上帶著近乎諂媚的笑意，不由得令顧灝原眉頭一皺。
“臣張挺，現任兵部員外郎一職，是最近才上任的，往日里不曾到過御書房述職，因此二皇子殿下不曾見過臣。”
顧灝原點點頭，皺著眉問，“你有什么事？”
張挺看了看左右的宮女和太監，猶豫道，“不知二皇子殿下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原本和母后約好了一會下朝便過去喝母后新燉好的鮮鴨湯，若是一會去晚了湯都該涼了，真是麻煩。
顧灝原在心里嘟囔了幾句，小人兒的臉上只有些一閃而過的不快，撅了噘嘴，“那你到內室來說吧。”
張挺隨著他進了御書房，幾個宮女和小太監都識趣地留在了外面。
顧灝原跳上椅子，端正坐好，不耐煩道，“現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說了吧？”
“是是是。”
張挺臉上的諂媚之意愈盛，他家上下并不是在朝里做官的，原本是個商賈之家，因為想著走走仕途，但奈何獨子張挺又不是塊讀書的料，念了許多年連個舉子也沒考上，只得輾轉關系，托人買了個從五品兵部員外郎當當。
他先前是聽說過太子殿下是大公主，不過他想著自古至今皇子們對于皇位的爭奪異常激烈，既然如此，不如自己早早先抱上一條大腿，日后也算是肱股之臣，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位極攝政。
想到此，張挺簡直眼冒精光。
仿佛上面坐的不是一個小娃娃，而是自己的通天仕途。
“你說不說？”顧灝原心里想著母后的鴨子湯，對張挺磨磨蹭蹭的樣子十分不滿。
張挺從幻想中醒過來，舔了舔嘴唇，諂媚道，“臣打量著，二皇子殿下聰慧過人，小小年紀就能幫著皇上處理朝政，想來日后必然是人中龍鳳，只是……”
“只是什么……”
張挺臉上露出一副可惜的神情，“只是如今大公主擋在您面前，您的能力難以展現，皇上又如何能看見您？”
“您……”張挺抬起眼看二皇子，“為何不考慮自己做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該是何等威風榮耀，彼時即便是大公主也要聽從您的吩咐，簡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閉嘴！”顧灝原怒喝一聲。
他還以為張挺有什么事情要說，原來又是這樣的事。
“你莫不是想要累死我？這破皇帝連父皇都不愿意做，丟給皇姐和我，你還想讓我做太子，想把我日日綁在這大殿上是不是？”
張挺嚇得連忙撲通一聲跪下，額上冷汗直冒，只是心里還沒想清楚，做皇帝這么好的事情，怎么反倒像苦差事一樣……
“我看你是官做得太閑了，那就去看守城門吧！看你還有沒有心思操心這些！”
“什么……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