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乖巧地牽著風痕的手，被領了過去。
此時，文懷均蹙起那已經斑白的眉頭，緩緩啟唇道，“這個孩子真是可憐，老夫也只能盡力幫忙。”
“還記得第一次碰到他時，是三個月前，不知從哪里聽到老夫的醫術，一直跪在了圣醫谷外，一跪便是整整七日。”
“老夫心軟，帶著他到谷內休息后，命人查了查他的情況，這才得知他和他的哥哥相依為命，不久前哥哥身染重病，無藥可救。”
說著，文懷均的眉擰在一起，臉上多了幾分憐愛和憂愁。
“哥哥也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家里貧窮，不想浪費錢治療他的怪病，于是這孩子便偷偷溜進老夫的藏書閣內，翻閱學習醫術。”
文懷均每日命人看守藏書閣，又讓弟子謄抄，確保每本書籍嶄新，對谷中弟子開放時間不過一個時辰，可想而知他多么重視藏書閣。
其中放著的醫書典籍，記錄著圣醫谷不外傳的醫術。
他一直都知道孩童進入藏書閣，偷學醫術，也囑咐了看守的弟子，切莫驚擾到孩童。
不承想，這孩童倒是被盛舒意給碰到了。
“原來……他這么可憐。”
醫者仁心，見不得如此可憐之人。
盛舒意眨了眨眼，只覺得胸膛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壓著一般，呼吸不通暢。
文懷均無奈地嘆息。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那師父，你知道這孩童的家在哪里嗎？”
盛舒意問。
“在南邊閩南鎮西街，第一條巷子最末尾的一家。”
聞言，顧湛稍稍驚訝。
“這閩南鎮距離圣醫谷可有一大段距離，莫非這孩童每日都是步行而來？”
文懷均點了點頭。
越說，盛舒意越是心疼那孩童。
“我們去看看那孩童吧，順便將他送回家中。”
顧湛應下了。
兩人去尋孩童的時候，風痕正準備給他上藥。
明明不過十歲，卻一身的傷疤，叫人看著都覺得心疼。
風痕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用力地抓了他。
盛舒意也被孩童身上的傷驚到，下意識地拽住了顧湛的衣袖。
孩童的腳磨出很多泡，已經出血潰爛，渾身上下不少瘀青和傷痕，新的舊的疊在一起，很是觸目。
上藥時，哪怕很疼也強忍著不出聲。
實在是痛得受不了了，才會小心翼翼地叫一聲，五官皺在一起。
上完藥，已經過去半個時辰。
盛舒意給孩童選了一些醫術，吃食讓風痕帶著，一行人坐馬車前往孩童的家里。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盛舒意讓其坐在一旁，開口詢問。
“我……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小乞丐……”
孩童遲疑了半天，這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聞言，盛舒意心頭一顫。
“那你哥哥呢？”
孩童搖了搖腦袋。
“要不，姐姐替你們兄弟兩人起個名字好不好？”
“跟姐姐姓，叫盛研，你的哥哥呢就叫盛安好不好？”
孩童乖巧地點了點頭，小聲地念叨著自己的和哥哥的名字。
“盛研……盛安……”
“哥哥，我們有名字了……”
一抹燦爛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
等到了盛研家中時，三人都一驚。
殘破得和整個巷子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