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兒臉色煞白，倚靠在城墻上，身體脫力。
她的眼睛一刻不停，看著城墻下的人們。
他們的神情，鄙夷，不屑，嘲諷，怨恨……
每一張臉，都像在咒罵她，叫她去死。
她深知大勢已去。
靠在城墻上，絕望地喘息。
顧湛帶來的幾個大臣，還在一條條數著，顧天瑞做的壞事。
江璃兒看了眼顧天瑞。
他也面如土色，像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顧天瑞被一個侍衛押著，就在江璃兒的不遠處。
他無神的目光，漸漸轉向江璃兒。
揚起一個詭異的笑臉。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江璃兒，你也要，和朕一起死。”
江璃兒的指尖扣進粗糲的城墻里，磨得血肉模糊。
她拼命想要站起來。
不，誰要和他一起死。
她只是個被顧天瑞脅迫，毫無辦法的可憐人。
她只是個沒辦法主宰命運的弱女子。
她只是早早失了父親，想要在這京城里，找到一個容身之所。
她有什么錯！
于是她扯開嗓子道：“我要檢舉顧天瑞的罪行！”
眾人安靜了下來，能聽到城墻上呼呼的風聲。
江璃兒撐著城墻站起來，單薄的身體瑟瑟發抖。
雙眼墜著眼淚，眉間一點蹙起，好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姿態。
她的聲音也帶上顫抖，顯得楚楚可憐。
“我受顧天瑞脅迫，做了許多錯事，午夜夢回，總是內心不安。”
“今日，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終于可以說出來了。”
“我終于可以解脫了。”
她環視眾人，柔弱道：“顧天瑞威脅我，若是透露半分，便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但今日，我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就算顧天瑞殺了我，我也要說。”
江璃兒哭哭啼啼，在顧天瑞想要殺人的目光下，說了很多秘密。
她在顧天瑞身邊，出謀劃策了許久。
本就是個七竅玲瓏的人。
有意無意的，知道了許多秘密。
那些事情，連幫他做事的幾個大臣，都不知道。
所以江璃兒一說出來，立即滿座皆驚。
他們都沒有想到，顧天瑞竟然會這么壞。
簡直毫無人性。
“你個賤人！”
顧天瑞想上前打她，被侍衛緊緊按在城墻上。
江璃兒假裝被嚇到，又掉了兩滴眼淚。
其實心里暗爽，既是對顧天瑞的報復，又想著自己戴罪立功了。
有娘親在，無論如何，也不會叫她死的。
娘親雖然對她嚴厲，但那畢竟是她的親娘。
江璃兒哭得梨花帶雨，一張臉依然十分美麗。
仿佛她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最惹人憐惜。
所以連落淚的姿態，都精心算計過。
的確有不少人對她生憐。
有些百姓說道：“這么個小姑娘，能有什么壞心？”
“一定是被顧天瑞脅迫的。”
江璃兒看向那些人動容的臉色，悄悄勾起嘴角。
看著葉繁青，怯弱道：“娘，我真的知道錯了。”
“能不能，能不能原諒我？”
“能不能叫師兄，不要殺我，放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