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湛毒發的同一瞬間，盛舒意在昏迷中，也吐出了一口黑血。
季娘急得滿頭是汗，給她擦嘴邊的血。
邊按照文神醫給的法子，用帕子浸了藥水為她擦手腕上的穴位。
可是血還是止不住。
盛舒意的口中不停流出黑血，把整張床染紅。
文懷均說過，如果顧湛毒發，她中了迷心蠱，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形。
顧湛體內的蠱蟲，乃是子蟲，她體內的是母蟲。
子蟲在顧湛體內，受著毒發的灼痛，宛如烈火燃燒。
母蟲自然痛徹心腑，在盛舒意體內啃噬她的經脈，只為了分去子蟲的痛苦。
她身體本來就弱。
這一遭，無異于在油鍋里滾上一趟。
季娘擦了一遍又一遍，一盆清水被染成黑紅。
盛舒意的吐血終于止住了。
顧湛房中，文懷均扣住他的手腕。
脈象極其微弱。
他暗叫不好，施針為顧湛續命。
點了幾處穴道，催動他體內的子蟲。
讓那子蟲，把毒都吃下去。
子蟲知道，母蟲在他們的手上，不敢不從。
可是顧湛體內的毒實在太多。
子蟲早已吃不下了。
文懷均取來一杯蠱蟲，喂顧湛吃下去。
他的手在顫抖。
顧湛體內的蠱蟲加倍，意味著，盛舒意會承擔雙倍的痛苦。
但是為今之計，別無他法。
如果顧湛死了，盛舒意體內的母蟲，就會狂躁地把她的心脈咬斷。
他只能祈禱顧湛沒事。
好在喝下蠱蟲后不久，顧湛醒了。
顧湛剛有了意識，第一件事，是命令風痕進來。
風痕身上的盔甲，還未來得及換下。
就這么一身血摔進房中。
跪在顧湛的床榻前。
“王爺……”
顧湛虛弱得說不出話，對他擺擺手。
示意他走近些。
風痕膝行挪到床邊。
“王爺？”
顧湛咳了幾聲，面色痛苦。
“你帶著親衛，挖地道，運糧食。”
他把一封密信交給風痕。
是他剛剛才收到的密信。
軍中缺糧，除了聯系各方借糧，他還聯系了京城外的人送糧食。
不日便會送到。
但是，如何繞過朝廷大軍，將糧食運進來，也是個難題。
他把這件事交給風痕。
顧湛沒有力氣說很多話，風痕看了信，便全都明白了。
立即跪地：“王爺，我這就帶人去挖地道。”
“一定會把糧食運進城里。”
顧湛點頭：“我相信你。”
文懷均再次過來為顧湛診脈。
顧湛問：“舒意怎么樣了？”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傷得這么重，舒意不可能不來看他。
可是，盛家所有人都在，唯獨盛舒意沒有出現。
文懷均才去看過一遍盛舒意，她被折磨得只剩一縷幽魂。
他不忍說出實情，也不想說謊。
糾結再三，道：“舒意沒事。”
顧湛看文懷均神色凝重，生了狐疑。
“舒意沒事，那她為何不過來看我？”
“神醫，請您如實相告，咳咳。”
顧湛咳了幾聲，牽動傷口。
文懷均道：“王爺，請不要激動。”
他凝重道：“舒意，她先前連番勞累，傷了根本，所以，連日昏睡。”
“但她身體確實沒有大礙，她也很是掛念你。”
“王爺，您先把身子養好了，她才能好。”
顧湛喝過藥，在文懷均的要求下，早早睡下。
看著窗外月色，卻難以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