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痕察言觀色，如何看不出來，顧湛對這幾人并不滿意。
顧湛來到風痕面前，讓他站起來。
“起來吧，我不怪你。”
方才顧湛一聽那幾個人的口吻，便知是夸夸其談的成分居多。
有些明顯的藥理錯誤，連他這個外行人，也能聽出來。
但是，他已經聽說了朝廷大軍在城外加強巡邏。
所以，有真才實學的人，因為惜命，不敢進入京城，也不足為奇。
風痕眸中閃過愧疚：“王爺……”
顧湛道：“你已經盡力了，不必自責。”
風痕并不懂醫術，自然分辨不出來，誰有真本事。
否則，他便是用綁的，也會把那人綁回京城。
顧湛知道，他這一路上回來不容易。
身上也掛了彩。
顧湛讓他先去歇息，自己前往盛舒意的房間。
盛連城已經離開了。
桌上放著一碗溫熱的藥。
顧湛推門進去，險些被門檻絆倒。
他把盛舒意扶起來，為她喂藥。
喂完了藥，他坐到她身邊，擁著她的身子。
她的身體不比外頭的冰天雪地暖和多少。
但他抱著她，頭擱在她的肩側，仿佛用她的溫度取暖。
“舒意，我該怎么辦？”
枯坐一夜，顧湛剛合輕眼睛，便聽見外頭大聲通傳。
“朝廷大軍打過來了！”
“王爺，盛將軍，你們快去看看吧！”
顧湛離開床榻，小心地把盛舒意放在床上。
為她整理好鬢發，蓋好被子。
才為自己穿好盔甲，系上大氅。
推門離開溫暖的房間。
顧湛并未直接往城門去，而是去了侍衛的訓練營地。
這些侍衛，都是他的親衛，對他絕對忠心。
如今盛家軍軍心渙散，他要帶著這些人，身先士卒，沖鋒陷陣。
侍衛們早已整裝待發。
“王爺，只要咱們兄弟還活著，必然會守好城門，不叫賊人進來半分！”
“王爺放心，咱們即便戰死，也絕對忠于王爺！”
顧湛清點了親衛。
正要離開宅院，往城門而去。
王爺，且慢！
風痕也來了，牽著自己的馬，和顧湛的侍衛會合。
顧湛騎在馬上，冷淡道：“你昨日深夜才回來，叫你好好休息，你來做什么？”
風痕把劍高舉過頭頂，送到顧湛手邊。
他沒接：“這是何意？”
風痕道：“王爺不帶上屬下，便是把屬下踢出了侍衛之列。”
“既然如此，屬下也沒必要再活在這世上。”
“請王爺一刀解決了屬下的性命。”
顧湛氣笑了：“還不快起來。”
“今日將是一場惡戰，本想讓你歇會兒，你倒非要跟來。”
主仆二人，本就有著非凡默契。
顧湛怕風痕連日奔波，體力不支。
風痕則舍了一條命，也要護著主子。
才上演了這出面不合心合的大戲。
眼下見王爺松口，風痕亦松了口氣，翻身上馬，跟在隊伍后頭。
馬蹄颯踏，整齊劃一，軍容嚴謹，令人見之生懼。
朝廷大軍正在攻城。
顧湛命令守城的盛家軍開門。
帶著自己的侍衛，出門迎戰。
今日大雪剛停，朝廷大軍便迫不及待進攻，實在出人意料。
這也證明，他們等不及了。
今日一戰，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顧湛騎在馬上，獨自走到兩方陣營中央，與敵方占領對上。
風吹起一陣細雪，在他們之間彌漫開來。
雙方的眼神皆有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