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顧湛擦點盛舒意的眼淚，輕柔地撫上她的臉。
盛舒意哭得說不出話。
他中毒了。
她心頭積郁，眼前是一陣陣的眩暈。
連日來的打擊、難過疊加在一起，情緒瞬間爆發，讓她再也忍不住。
她偏過頭，不想讓顧湛看見她的失控。
顧湛長臂一攬，將她抱進懷里。
“我是不是中毒了？”
盛舒意點了點頭。
她伏在他的肩膀處，放聲哭泣。
他心中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
許多士-兵都中毒了，他是肉身凡胎，定然不會例外。
他笑著安慰她道：“天命如此，我注定有這一劫。”
“但是，我相信，天命會優待于我。”
盛舒意抬起頭，眼眶通紅，臉上還掛著淚。
讓她難得表現出懵懂的姿態。
顧湛捏了捏她的臉。
“這一路艱難曲折，我都已經走過來了。”
“你還在我身邊。”
“這難道不證明，老天對我的偏愛嗎？”
盛舒意心中的難過，并沒有減去半分。
經過前世今生，她深信，不能把命運交給虛無縹緲的天命。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擦去眼淚。
面色鎮定下來，神色專注。
給顧湛換了藥，包扎好紗布。
他見她方才還哭得梨花帶雨，這么快便恢復如常。
還有些不滿。
他被她按下來，躺在床上：“你好好休息，養傷。”
她轉身便要離開，他握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兒？”
“去找解藥。”
盛舒意拋下一句，快步離開。
她不信命，只會把命運握在自己手上。
再復雜的毒，也一定能找到解藥。
盛舒意把自己關進醫館，查閱古今醫書。
水米未進，埋頭桌案，不知白天黑夜。
這期間，季娘進來告訴她，最先中毒的那些士-兵，已經有數人死去。
軍營當中人心惶惶。
盛舒意這才放下手中醫書，奔向軍營。
站起來時，她險些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
一路上，許多人蹲在路邊，哭天搶地。
年老的百姓、年輕的夫人，還有穿著開襠褲大哭的小孩子。
他們都是那些失去的士-兵的親人。
呼喚著士-兵的名字。
盛舒意心中不忍，快步進入傷兵營。
那里有許多蓋著白布的尸體，不少人，盛舒意此前見過。
文懷均正在給一位士-兵解剖，查看毒藥對五臟六腑的侵蝕。
盛舒意等師父忙活完了，與他交流自己的發現。
文淮均出來后，用清水洗凈了手。
面色凝重。
“我們猜得不錯，中了毒的士-兵，一旦受傷，便回天乏術。”
“這些士-兵，全都是傷口久未愈合，滋生膿瘡。”
“傷口感染而死。”
盛舒意想到顧湛，又是一陣發暈。
雙手撐著欄桿，方才站穩。
文懷均問：“舒意，你的臉色為何這般差？”
盛舒意狠狠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在疼痛中清醒了些。
“師父，我翻閱古醫書，發現有一種生長在南方極熱之地的還魂草。”
“其效用，便是促進傷口愈合。”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解毒，但是，我想要試一試。”
“但那還魂草，數百年前已經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