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突然劇烈地晃了一下。
車內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害怕有敵人擋路。
車夫聲音顫抖，喚道：“公子，請您下車。”
盛天朗提著劍，下車查看。
女眷們抱在一起，擔憂不已，卻不敢往外看。
林清月擔憂道：“不會發生了什么事吧？我想去……看一看。”
黎嬌嬌攔住她：“大嫂，我們出去只有拖后腿的份兒，還是安生躲著吧。”
片刻之后盛天朗回來，叫盛連城一道下去。
原來前面是一扇挺要緊的宮門。
不久前這兒發生了一場戮戰，宮門附近堆滿了侍衛的尸體。
馬車走不過去。
盛天朗和盛連城兄弟倆，合力把侍衛的尸體拖到一邊。
才清理出來一條路。
馬車繼續行駛，出了宮門，駛過大街，到達王府，一路順暢無阻。
只是顧湛的情緒，十分不妙。
他親自把盛舒意放下來，抱回他自己的房間。
小心放在床上。
目光一刻不停，黏在盛舒意臉上，就像她還沒死。
眾人看他這副模樣，都于心不忍。
林清月用帕子捂著嘴巴，悲傷地勸道：“王爺，節哀。”
“人死不能復生……”
黎嬌嬌也搭話道：“舒意如果看到，你為她這般消沉，難過……也不會開心的。”
顧湛卻充耳不聞。
反而叫小廝打了水，擰了帕子，給盛舒意擦臉。
還幫她整理了鬢發和嫁衣。
動作細心而繾綣。
盛家眾人見勸不動他，只能先出去。
天快亮了，在王府的會客廳，幾人干坐著，氣氛凝滯。
盛連城心中難受，走了出去，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不久，他把盛天朗也叫出去。
盛天朗不明所以，跟著弟弟走。
他們一路疾步，來到一間客房外面。
里面有低低的哭泣聲。
這是……他們的父親，盛重！
盛天朗大吃一驚。
原來，盛重說自己身體吃不消，先回房中休息。
竟是這般，躲著眾人悄悄哭泣。
盛天朗心中震顫，久久不能平息。
他們的父親頂天立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從來不曾，在他們面前哭泣過。
他們又想到舒意，濃重的悲傷又漫上心頭。
盛重接受不了，他們也接受不了。
只是刻意忽略，不去想罷了。
舒意死了，他們辛辛苦苦謀反，推翻了顧天瑞，還有什么意義！
盛天朗搖著頭，步步后退。
只覺得造化弄人，命運無常。
“大哥！”
盛連城攥住盛天朗的手臂，雙眸燃動火光。
“無論如何，我都吞不下這口惡氣！”
“這一輩子，我都會記得，狗皇帝把舒意折磨成這副模樣。”
“而我們，無動于衷，竟然沒有為她報仇！”
盛天朗和盛連城是兄弟，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意會對方的想法。
此時也不例外。
盛天朗知道，弟弟若是不自己殺了顧天瑞，是不會甘心的。
他點頭：“安平王府外，尚有數百盛家軍的精兵駐守。”
“我們可以帶幾個人，一路去追殺顧天瑞。”
“你要親手砍下他的頭顱，為舒意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