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兒洋洋得意，吩咐幾個小太監，不可以讓陛下知曉此事。
雖然只是打發了盛舒意的丫鬟，但她也覺得深深出了口惡氣。
渾身舒暢。
第二日一早，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進她的房間。
“不好了，不好了！”
江璃兒才束好胸，慌忙將太監服圍起來，系好腰帶。
“怎么了，這著急忙慌的。”
小太監上氣不接下氣：“那，那個丫鬟，昨天夜里，投井死了！”
“你說什么？”
“皇后娘娘宮里，那個叫鶯兒的丫鬟，昨夜投井死了！”
江璃兒先是震驚，很快鎮定下來。
“慌什么，不過是個丫鬟，一條賤命罷了。”
她越想越高興，覺得這是天降良機。
那丫鬟這么幫著盛舒意，想來他們感情深厚。
丫鬟死了，盛舒意會如何難過呢？
她真想立刻看見她那副模樣。
“公公，您怎么了？”
小太監見這位皇帝器重的公公，神色頻頻變換。
一時皺眉，一時大笑。
他十分不解。
江璃兒篤定笑道：“宮里哪日不死幾個人，正常打發出去便是，只要你們別到陛下跟前去亂說，誰理會哪個丫頭，是死了，還是活著。”
她馬不停蹄去找盛舒意。
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
“咿呀——”
久閉的宮門終于打開。
給黑暗的宮室投進來一道亮光。
盛舒意不適地瞇起眼睛，直到適應強光。
一太監打扮，卻身段妖嬈，步步生蓮的女子走進來。
盛舒意冷漠地看著她。
一人站著，一人坐在床上。
“拜見皇后娘娘。”
江璃兒假模假樣福了個身。
盛舒意垂下眼簾，看起來疲憊至極，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娘娘，為何對我這樣冷淡。”
江璃兒道：“我今日，來帶給您一個不幸的消息。”
盛舒意總算抬眼看她。
其實認真看看，雖然她虛弱地坐著，那眼中的威嚴并未減弱半分。
這便是高門大戶培養的嫡女，即使在最落魄的時候，也維持著體面和風范。
江璃兒心中嗤笑。
那又如何。
她今天來，就是要擊碎她最后的驕傲。
“我若說了，你娘娘，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不要傷心過度。”
“說。”盛舒意言簡意賅，聲音十分嘶啞。
江璃兒換了一副哀婉的面色，假裝用手帕沾去不存在的眼淚。
“娘娘，您的貼身宮女，鶯兒，昨天夜里，投井死了！”
果不其然，盛舒意大受打擊。
淚水幾乎在一瞬間溢滿眼眶，眼睛圓睜著，不肯相信。
“你胡說！”
“我可沒有胡說，她當真是死了，死之前，還念著娘娘您，說要來世，再給您當牛做馬！”
盛舒意怒急攻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娘娘，您怎么了？”
江璃兒探頭上前去看，手在盛舒意面前晃了晃。
床上的人滿面淚水，有出氣沒進氣。
江璃兒心滿意足地走了。
她總算，見到了盛舒意失去控制、涕淚俱下的丑態。
已經心滿意足。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盛舒意躺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眼。
除去眼角沾著的淚水，一雙眼睛清明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