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盛舒意用盡了全部力氣。
打完之后，她的手也很疼。
側身坐在榻上，因為憤怒和絕望，身體直顫。
江璃兒被打得摔倒在地，耳邊“嗡嗡”地響。
牙齒磕破嘴里的皮肉，鮮血從兩片唇瓣中溢出。
她心中怨毒更甚。
見盛舒意這副失魂落魄，丟了半條命的樣子，又覺得無比痛快。
更想上前去撕爛她的臉。
“呵。”
盛舒意撫著心口，冷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憐。”
“我哪里可憐了？”
“陛下和安平王為了我，爭來斗去，你很羨慕吧？”
盛舒意知道江璃兒三番四次來招惹她，是為了什么。
她就要拿她最在意的事情，來刺痛她。
“沒有！我不可能羨慕你，我覺得你可憐！”
江璃兒用力反駁：“無法和心愛的人廝守，被囚禁在這深宮，真是可憐，可憐極了！”
盛舒意反唇相譏：“就算如此，我也比你好得多，你連身份都沒有了，家人、戀人，都沒有了，而我的身后還有盛家，你永遠都比不上我。”
江璃兒果然氣得面目扭曲，上前掐住盛舒意的脖子。
“我殺了你，大不了償你一條命，我要殺你了！”
盛舒意和她扭打在一起。
她也滿腹怨氣，想對著江璃兒出氣。
不知誰踹翻了軟榻上的矮幾。
“砰——”
“娘娘，您沒事吧？”
御前侍衛在外頭喚道。
江璃兒驟然清醒，放開盛舒意。
“娘娘，我等進來看看，冒犯了！”
侍衛們進入寢宮，只見滿地狼藉，皇后娘娘鬢發散亂，坐在榻上。
房中并無其他人。
江璃兒早已從窗戶逃走了。
“娘娘，發生了何事？”
盛舒意渾身的精神氣都被抽走了，恍若割去提線的木偶。
美麗至極，也木訥至極。
侍衛們問話也不答。
侍衛覺得古怪，對視一眼，決定先離開，去稟告陛下。
盛舒意連著兩天不吃不喝。
這可急壞了鶯兒，她把熬好的燕窩粥舀到她唇邊，含著眼淚勸道。
“小姐，多少吃點兒吧！”
盛舒意只是搖頭。
鶯兒只好把粥放下，到角落里默默流淚。
她恨自己，那日為什么要走開。
若她在這里，江璃兒來的時候，她就會把她打出去。
小姐就不會被那女人刺激到了。
她覺得很難過，小姐這樣好的一個人，為何要遭受這么多磨難。
若是小姐餓壞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鶯兒，別哭了。”
素白的手握著一塊帕子送到她面前。
盛舒意面容蒼白、虛弱至極，卻滿面擔憂。
“嗚嗚嗚，小姐……”鶯兒拿起帕子擦眼淚。
盛舒意張開雙臂環抱住她。
鶯兒愣住，連哭也不敢了。
小姐的懷抱很暖，很香。
但是，小姐好瘦好瘦，身上的骨頭硌著她了。
“我沒事的，鶯兒，把粥給我。”
盛舒意只抱了一下，便離開，冷靜道。
“好，奴婢這就去拿。”
鶯兒給她喂粥：“小姐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盛舒意喝完一碗粥，胃里不再刀割似的難受。
可是心頭的痛恨，并未減輕半分。
她狠狠閉了閉眼睛。
“鶯兒，我要去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