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顧天瑞如何花言巧語，盛舒意也不為所動。
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顧天瑞的眸光一點點暗了下去。
他知道盛舒意和顧湛心意相通，沒想到他們都感情這般深厚。
任他如何經營謀劃，也找不出一道裂隙。
“罷了，你不喜歡聽這些，朕便不說了。”
他命人送進來一桌飯菜。
“今日正好朕得閑，你陪朕用頓晚膳吧。”
鶯兒進來時，擔憂地看了盛舒意好幾眼。
她勉強笑了笑，好叫小丫頭放心。
這一笑容落在顧天瑞眼中，變成她態度軟化的跡象。
顧天瑞喜不自勝，叫下人們都下去，親自挽起袖子，為她布菜。
“陛下，當真不必如此。”
盛舒意頭皮發麻，出于禮數，把他用銀筷夾來的膾魚吃了下去。
顧天瑞見狀更加滿意，又為她夾了許多菜。
盛舒意正要尋個由頭逃過去。
和這廝在一張桌上吃飯，也太難受了。
卻聽顧天瑞開口道：“舒意，今日你能陪朕吃這頓飯，朕十分高興。”
盛舒意冷淡道：“陛下乃是天子，富有四海，有的是人愿意陪你用膳。”
“可是，他們都并非真心。”
顧天瑞并未喝酒，眼中卻已有了幾分醉意。
見盛舒意不解，自嘲一笑道：“他們都對朕笑，可那笑里，卻無半分真心。”
“朕從小不被重視，從那每一個人的笑容里，能看到他們的計算和謀劃，人心是那樣骯臟。”
“不如你這般，雖是冷臉，卻對朕坦誠。”
盛舒意被他這副自我感動的模樣，噎得說不出話來。
“難為陛下，長了一副七竅玲瓏心，旁人待你熱絡，你便百般猜忌，非得像我這般一副冷臉，你才覺得真心實意。”
話里的諷刺顧天瑞當然聽懂了。
顧天瑞并未反駁，反而端起那壺陳年的花雕酒，填滿二人面前的空杯。
酒香四溢，一聞便知，是天下難得的佳釀。
他舉起酒杯，等待著什么。
盛舒意挑眉：“陛下，我酒量不好，就不吃了，免得糟蹋了你這美酒。”
顧天瑞眼眸幽深。
“既然不愿陪朕用膳，這只是一杯酒，為何也要百般推脫。”
盛舒意只好舉杯輕抿。
顧天瑞又說了許多高處不勝寒，做這個皇帝有多不容易之類的話。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
他想，或許討好盛舒意的話里面，夾雜幾分真心。
難得有人說些舒心話，他半真半假，將滿腹牢騷一并吐出來。
醉意上頭，眼前蒙上一層水霧，美人的臉也越發看不真切。
“陛下，人心都是肉做的，若你真心待人，何愁沒有人真心待你。”
盛舒意冷冷淡淡的聲音。
于顧天瑞而言，卻是說不出的勾魂奪魄。
他湊近了些：“你也如么，若朕真心待你，你也能對朕改觀么？”
盛舒意被酒氣熏得皺眉。
酒壯人膽，顧天瑞眼前只剩下端坐著的美人，鼻尖縈繞著香氣，幾乎神魂顛倒。
他一把攥緊她的手臂。
盛舒意被嚇到：“你做什么！”
顧天瑞卻目露兇光：“無論你如何想，你這輩子，都注定是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