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瑞發了一身冷汗。
顧湛雖然口吻平靜，但字字句句，皆是警告。
他知道周必昌為何而死，他知道幕后主使是他！
若他一意孤行，要娶盛舒意，顧湛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既然天象是假，都是周必昌此人一派胡言，盛小姐不宜為后。”
顧天瑞聲音發抖：“朕，現在就派人書寫皇榜，昭告天下，盛家女不宜為后，令擇賢女當之。”
顧湛勾起淺淡笑意，作揖道：“陛下明鑒。”
他走后，顧天瑞馬上命太監把周大人的尸體搬下去。
“陛下，你怎么這般膽小！”
江璃兒忍不住抱怨。
不過是一具尸體，就把顧天瑞嚇成這樣。
連滾帶爬地答應顧湛撤回成命。
顧天瑞道：“皇叔的手段并非那么簡單，他竟然只用半天便找到周必昌，這說明，他對朕的計策并非全然不知，他在借機警告朕。”
“警告又如何！”
“他手上有兵權！”
顧天瑞聲音拔高，心神慌亂道：“顧湛手上的兵權，和盛家的二十萬大軍，加起來足以叫朕吃盡苦頭。”
江璃兒輕蔑道：“顧湛和盛家不會反。”
“顧湛正是在警告朕，盛舒意對他有多重要，即便他現在沒有反意，若朕強娶，他未必不會反。”
“陛下，別害怕。”
江璃兒來到顧天瑞面前，跪下，仰視他道：“不要放棄，娶盛舒意，是您唯一可以翻身，不再受顧湛和盛家掣肘的機會。”
“可是……”
顧天瑞還在猶豫，江璃兒道：“陛下，交給我，我有辦法，對付盛家和安平王手下的兵權讓您，不再有后顧之憂。”
過了幾日，京城里關于盛舒意的流言逐漸消失了。
一夜之間，沒有人再說盛家小姐適宜當皇后的事。
顧天瑞也不再推波助瀾。
就像那出鬧劇從沒發生過。
其中的各方博弈，市井百姓們自然不知。
只知道皇帝突然放棄了盛家小姐，轉而命人廣選適齡女子為后。
無數官家小姐的畫像被送進宮中。
因著先前已經舉辦過幾次選秀，這次選上去的，有不少來自小地方，家中官職低微的女子。
合適的女子被傳召進京，由內務府先進行篩選，再由皇帝面見，冊封后妃品級。
一時間，京城多了不少外地女子，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兒打扮。
期待被皇帝相中，一舉飛上枝頭，成為皇后。
盛舒意在醫館里，聽著各種傳言。
“我看，陛下是怕外戚專權，把盛家捧成了第二個王家，才想著放棄盛小姐，從低微官員家中選擇皇后。”
另有人想起這是在盛舒意的醫館里，盛小姐就在這聽著。
咳了兩聲：“你別胡說，盛家怎么可能是第二個王家！盛家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做了多少事，怎可與王家相提并論！”
“我不覺得盛家會專權啊，只是旁人都說，咱們皇帝是這么想的，否則他沒有理由放棄盛小姐啊！”
“你們說，會不會是安平王？”有人小心翼翼說道。
冷不防聽到安平王的名號，盛舒意心神一晃。
她也想知道，是不是顧湛。
自從上次盛府一別，她與顧湛也有好幾天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