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分明就是信了宮外的流言，認為皇后娘娘是國禍的元兇。
否則，怎么會連夜把人趕到皇陵。
于是一些文官出來說恭維的話。
“娘娘此番去皇陵盡孝，一定能感動上蒼，降福炎天。”
“陛下，民間道士都說娘娘命格不貴，擔不起皇后之位，陛下明智，將娘娘降為妃位，正好順應天道，可獲福報。”
“陛下應該納一位命格顯貴的皇后，作為中宮之主，上承天恩，下澤黎民。”
顧天瑞狀似為難。
“朕現下沒有立后的心思。”
“陛下，萬萬不可啊！”
“前朝后宮，相伴相生，陛下在前朝盡心盡力，亦當擇一位有徳行的女子，統率后宮，讓陛下無后顧之憂，如此才能專心國事。”
“陛下，后位空懸，亦為不吉，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陛下宜盡早另立新后。”
這些朝臣的馬屁都拍到點兒上，顧天瑞聽得心中甚喜。
他故意去問顧湛的意見。
“皇叔，對于中宮之位，你有何看法？”
顧湛行到殿中，對顧天瑞施了一禮。
“陛下，臣認為，陛下廢后之舉，不妥。”
“皇后雖自請離宮看守皇陵，但縱觀我朝歷史，從未有過無錯而廢的皇后。陛下縱使被皇后的真心打動，也不應輕易答應廢后。”
“至于皇后不德，影響國運，更是無稽之談。國家興盛，靠的是當朝皇帝的勤政愛民，靠的是文武百官的為國盡忠，靠的是黎民百姓的衷心擁護，臣，從未聽說，一國興衰，全系于一個女子身上，此番言論，實屬荒謬！”
顧湛的話極有分量，讓朝堂內瞬間安靜下來。
珠簾之后，顧天瑞盯著雙眼無神的顧湛，恨不得把他舌頭拔下來。
顧天瑞原本被恭維得飄飄然，因為顧湛的話而冷淡了些許。
“皇叔說的極是，朕應該勤政愛民，作為百官和天下人之表率，炎天自然國運昌隆，不再受災禍之苦。”
顧湛附和道：“陛下所言極是。”
“但事關中宮之位，朕已答應王氏女的請求，送她離京前往皇陵，朕乃九五之尊，不可朝令夕改。”
顧湛不置可否。
“朕，聽了眾愛卿的商議，已經決定……”
顧天瑞捏緊袖子，看向顧湛，怕他再出來阻攔。
“朕已決定，娶妻娶賢，昔日我炎天王朝的開國皇帝，與原配朱皇后相識于微末之時，廝守一生，死后同葬皇陵，視為后世之表率。”
“朱皇后的賢德之名，流芳百世，朕記得，年幼時父皇曾教導，當年的朱皇后，親自為軍中將領做飯縫衣，太宗被敵軍所抓，她冒著被處死的風險，前去探望，后來數度遇險不離不棄。”
“朕，甚為感慨，如朱皇后這般的女子，才堪為后。”
“來人——傳朕命令，朕要以開國皇后的標準，來立新后。”
顧天瑞在朝堂上輕飄飄的一句話，底下人直犯難。
司禮監掌印點來點去，宮中那么幾位娘娘。
“張貴人美麗有余，賢德上卻是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