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發話，便擅自散布了安平王要回京的消息。
聽他的口吻，顧湛在上折子之前，就已經準備動身了。
先斬后奏。
他恨不得當場命人把進奏官拖下去斬了。
但是顧湛派來的人，輕易動不得。
“安平王和盛侯回京，是大大的喜事啊！”
一名文官提議：“陛下，雖然還在太后喪期，萬事不宜大操大辦，但安平王和盛侯，拒敵于邊地，拯救荒城百姓于水火，是炎天王朝的大大有功之人！臣認為，應當以九鼎之禮，迎接他們回京。”
一名禮官出列：“陛下臣也認為應當以最高規制的盛典，迎接安平王，這些年我朝戰亂不斷，士氣低沉，此舉一可沖喜除穢，祈求上天保佑我朝，不再受兵戈之亂，二可振奮人心，鼓舞士氣，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滿朝官員你一言我一語，商議如何迎接安平王。
顧天瑞的腦門“突突”直跳。
揚聲打斷：“此事稍后再議。”
“朕乏了，退朝！”
他回到寢宮，立即叫人把江璃兒找來。
江璃兒耳聰目明，猜到了他為何突然來找她。
他讓傳召的人在門外等候，慢悠悠地撲粉上妝，蓋住額上傷疤。
直到顧天瑞等得不耐煩了，才姍姍來遲。
江璃兒略彎了彎膝蓋。
“陛下傳召臣女前來所為何事？”
皇帝早上被顧湛的人擺了一道，心情甚差，聽到她的聲音轉身，立即變換一副臉色。
他來到江璃兒面前，端詳她的臉：“前些日子，是朕魯莽了，讓你傷了臉，現下如何，可還難受？”
“托陛下的福，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江璃兒眼中劃過恨意。
如何能好？
她的皮膚自幼養得精細，被那桌角磕破，留下一道半寸長的疤，這輩子是好不了了。
顧天瑞似松了口氣：“這樣便好，否則，朕這輩子都會于心有愧。”
江璃兒冷笑。
“盛家和顧湛即將回京，你有何辦法？”
“沒有辦法。”
“你說什么？”
“安平王和盛家回京，已是板上釘釘，陛下不可能阻止——但是，回京路途遙遠，會不會出什么意外，可就不一定了。”
“你的意思是？”
江璃兒噙著毒蛇般的笑意：“回京的路上，冀州幽州交界處，有一伙黑虎賊，占山為王，流寇作亂，手段狠辣，陛下只要許以爵位，請他們幫忙，此事可成。”
顧天瑞照江璃兒所說，派人去找黑虎賊。
思來想去，仍覺得不夠。
此前江璃兒屢出毒招，都被盛家和顧湛解開，反而幫了他們得到民心。
這次，他要他們必死無疑，絕不可以出任何意外。
他命身邊的大太監召集江湖能人，他親自在宮中面見。
“陛下，草民家中世代傳習移魂術，可以殺人于無形。”
一個上午過去，顧天瑞已經不甚耐煩。
自稱能人的多，有真本事的少之又少。
現在來的是一對夫妻，男人自稱他會移魂術。
顧天瑞點頭示意繼續。
男人手掌對著妻子的腦袋一劈，妻子立即倒下。
隨后四肢抽搐站起來，神神叨叨，翻著白眼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