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瑞把折子攤開又合上，凝視其中顧湛的字跡。
洋洋灑灑，描述荒城如今難關已解、軍民和樂。
令他惡心。
“好，就按你說的辦。”
押送金銀財寶的馬車進入荒城，場面浩大。
盛重跪著迎接圣旨，得知自己被封了爵位，一時大驚。
“這……太后娘娘新薨，這樣的賞賜，于禮不合。”
宣旨太監道：“侯爺駐守荒城，鞠躬盡瘁，陛下感念至極，破例封賞。”
盛母道：“既是陛下的賞賜，侯爺，咱們便謝恩吧。”
消息很快傳開，荒城的百姓紛紛到盛重面前拜賀。
“侯爺為我們做了多少，我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盛將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莫說是侯爺，便是太上老君，也是當得的！”
盛重道：“來人，將這些珠寶清點之后，盡數發給百姓。”
“侯爺，這怎么可以呢？這可是陛下給您的封賞。”
盛重堅定道：“盛家軍向來以廉潔治軍，我身為主帥，更要以身作則。”
百姓們跪下山呼：“侯爺萬歲！侯爺萬歲！”
盛重當即傳令，將珠寶分發給百姓。
一時荒城內外，人心沸騰，皆奉盛家軍若天神。
消息傳出后，炎天四海之地，百姓們都對盛家贊不絕口。
隨著太監的回稟，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鐵青。
“不必再說了。”
“是。”
太監趕忙退下，生怕受到牽連。
皇帝斜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疲憊地捏著眉心。
為了對付盛家和安平王，他用盡了所有辦法。
難道，天意如此？
“陛下。”
他睜眼，面前跪著身著縞素的皇后。
想必哭了多日，一張臉十分憔悴。
王家的女人。
皇后在皇帝心里，只剩下這一個身份。
顧天瑞不想分出一絲精力去應對她。
冷淡道：“何事？”
“太后娘娘的靈柩仍然停在寶華宮，陛下說，要等欽天監依據天象，擇了吉日再舉辦喪儀。臣妾前來，是想問問陛下，可有了結果？”
“按照太后之禮儀規制下葬。”
皇后一瞬恍惚，幾乎跪不住。
穩定了身形，深深呼吸，又問。
“可有封號？”
“沒有，欽天監說，近年戰亂頻起，皆因皇室鋪張過甚，上天震怒，母后的喪儀，不宜大肆操辦。”
“可是……”
皇后還待爭辯幾分。
太后在位多年，并無錯漏，死后得到追封，本是理所當然。
陛下怎么可以連死后的哀榮，都不給她留下。
皇帝又閉上眼，不愿再交流的姿態：“沒有可是，來人，請皇后回宮。”
皇后摔坐在地，如遭雷劈。
被宮女架著，離開寢宮。
皇帝看著皇后遠去的身影，心中暢快幾分。
王家不能再對他構成威脅，忍了這么多久，他也該出一口惡氣。
“皇后娘娘，您當心。”
艷陽高照，皇后發了一身冷汗。
下轎時險些摔倒，被宮女扶住。
“快，把這個消息傳回王家。”
她捏住宮女的手腕，力道很大，讓宮女皺眉。
歷朝歷代，太后在死后，都會追謚封號、風光大葬。
以示太后母家的尊榮和皇帝的孝心。
但皇帝顧天瑞說，不會給太后封號。
一切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