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撐開油紙傘,跟隨在她身邊。
“小姐,圣上說些什么?”
“以后要多去安平王府做客。”
“啊?”
翠柳一驚,傘柄差點打到她。
“皇上讓我去照顧安平王,至于何時動身就不得而知了。”
上了馬車,翠柳還是不放心,小聲嘟囔。
“小姐是清白女子,雖與那安平王有婚約,但畢竟是外男,到時恐怕又招人議論。”
“眾口悠悠也難抵皇權,若他們不懼天家威嚴,便盡管說吧。”
盛舒意回府后徑直回了落梧院,一直沒有動靜。
父親擔心卻有不好意思過問,正想差夫人去打聽,就見女兒抬腳入了內院。
“見過爹娘。”
知道爹娘擔心,她慢慢將宮里發生的事告訴二人,偶遇皇后一事卻并未道出。
盛母早已向祝家妹妹打聽過。
安平王待人和善,遠離朝堂之事,又長期出入禪院,是一位謫仙般的人物。
女兒過去應該不會受委屈。
“舒意你準備何時前去?為父同你一起。”
“爹爹別急,女兒先與安平王書信來往,屆時再動身也不遲。”
這些日子有“故人”要來,她要在府上先了結這樁事。
自上次蘇云走后,蘇櫻在這牢里的日子更不好過了,她當然知道是誰的主意。
但,很值。
唯一遺憾的,是她沒能將蘇云的耳朵給咬下來。
她即便受再大的苦,也要狠狠出口的惡氣。
“哈哈哈......”
“吵什么吵,再吵拖你去喂狗。”
獄卒不耐煩地呵斥。
她緩緩扯開嘴角,朝著獄卒的方向露出一個滲人的笑。
“蘇小姐在牢里也不安分啊。”
尖銳的聲音傳來,梁公公領著幾個身強力壯的人走進牢里。
獄卒見此點頭哈腰道:“公公為何貴步臨賤地?”
“本公公奉皇上手諭,帶蘇小姐出去。”
出去?
蘇櫻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光亮。
璟王殿下回心轉意來信守承諾來接自己了。
她手腳并用爬向牢門處,滿含期待。
梁公公嫌惡地看她兩眼,一甩手中拂塵。
“帶去好好洗洗,莫讓她臟了盛小姐的眼。”
她脫力地跌坐在地上,如墜深淵。
總是這般,希望與絕望就在一瞬之間。
不,不,她不能去盛府,她寧可死在這兒。
盛舒意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待這兒,就待這兒。”
梁公公向身后幾人遞眼色。
幾人一擁而上,將她團團圍住。
“我不走!”
她聲嘶力竭,拼盡全身力氣撞向墻面,意圖自殺。
可幾人一起伸手將其按住,讓她動彈不得。
完了。
她眼中的瘋狂漸漸消失,化為一攤死灰。
第二日,盛府前院。
盛芷昔的紙鳶已經做好,拉著盛舒意便要去試試。
“三姐姐,芷昔的紙鳶怎么飛不起來啊。”
小妹手里拽著線,一臉懊惱。
“今日的風不夠大,況且芷昔跑的方向反了,得逆風跑。”
她蹲下shen來細細解釋。
小妹點頭,重新去試。
她看著眼前活潑可愛的小身影,不自覺嘴角溢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