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安念看她并無為難的神色,一連報出了很多種藥草的名稱。

  朱月圓邊拿筆記下了,邊點頭:“可以,這些我們都有儲存,我讓人去給你找。”

  “好。”

  戰場的軍醫們做事的效率非常高,安念只是給吳同志扎了幾針的功夫,她要的藥草就已經被全部送來了。

  安念擦了把手,過去一一清點。

  “沒錯,已經全了。”

  “念念,你需要熬藥的地方嗎?可以去我辦公室。”

  朱月圓伸手指向外面,有些不好意思。

  “藥房現在堆放了太多東西,不太方便。”

  “明白。”

  安念微微點頭,跟著她往辦公室方向走。

  在她來之前,這個不小的醫療所已經有了自己的組織架構,藥房內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給她騰出位置。

  其實這樣正好方便了安念。

  她熬藥并不只是單純的熬藥,最后一步是需要使用煉丹爐的。

  只有煉丹爐煉制出來的丹藥,才會具有修真界丹藥的藥性,否則也只是普通藥丸而已。

  兩人來到朱月圓的辦公室,里面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安念仔細地檢查了一番。

  “可以,有這些東西就足夠了。”

  “我來給你幫忙。”

  朱月圓幫忙生火,這里使用的是炭火,想要點燃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安念見她挺有章法,也沒有阻止,自己把藥草都整理了一遍。

  哪些需要保留根莖,哪些只能使用葉片,哪些還需要額外清洗,分門別類地放好。

  等一切弄好后,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護士突然沖過來喊人:“朱醫生,12床的病人血壓突然飆升!”

  “月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看著就行。”

  安念見有人來喊她,笑著說道。

  朱月圓和外面的護士說了兩句話,想了想,也點頭了。

  “那成,我先去做事了,你有事直接喊我就行。”

  她的辦公室距離重癥監護室很近,安念往門口喊一聲,她就能聽見。

  安念點頭:“好。”

  等她離開了,安念就安下心來,拿出自己的本子,回憶自己見到的吳同志身上的傷口,思考使用哪個配方最好。

  現在才想后續的配方,并不是安念傲慢,而是煉丹的時候,她可以抽取有用的藥性。

  熬好的湯藥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進一步的煉化能讓藥效發揮到極致。

  吹了吹自己寫好的煉制方法,安念釋放出自己的神識,覆蓋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里人來人往,并不是家里,防患于未然。

  如果有人靠近辦公室,她就能第一時間發現。

  從空間中放出自己的煉丹爐,安念手指掐訣,已經沸騰的湯藥就自動自發地進入了煉丹爐中。

  煉丹爐緩緩上升、旋轉。

  千絲萬縷、凝丹法、旋丹法。

  安念一點點的煉制丹藥,看似緩慢,速度卻已經達到了極致。

  在朱月圓敲門進來的時候,她恰好將丹藥徹底打散,重新凝入湯碗中。

  “念念,藥煎好了嗎?”

  安念起身,左手端碗,右手拿著藥盅,假裝自己剛將湯藥倒出。

  “月圓,你來得正好,把這碗湯藥端出去吧。”

  “這么快?”朱月圓有些驚訝。

  “這些草藥不需要過度熬煮。”安念笑著說道。

  “好的。這些是內服還是外敷?”

  安念走到她身邊:“內服即可。能很快將吳同志的高熱降下來。”

  “好!”

  朱月圓眼睛猛地一亮,端碗的手都緊了兩分。

  她們兩來到吳同志床前時,病床邊已經站了一老一少兩個醫生。

  年紀大的那個正在低頭觀察傷口,另外一人恭敬地等待著。

  “陳教授。”

  顯然朱月圓認識那位年長的醫生,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安念也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笑了笑。

  陳教授只冷淡地點了點頭,視線落在朱月圓手里端著的湯碗上。

  “這是什么?”

  朱月圓趕忙把湯藥端高了些:“這是剛才安念醫生開的藥方,能降高熱。”

  “降高熱?”

  陳教授眉頭倏地就皺緊了,他瞪向朱月圓。

  “朱醫生!吳同志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差,我們每一項治療都必須小心、再小心!你怎么能隨意地讓他喝什么中藥?!”

  聽他如此說,安念微微挑起眉梢。

  眼前這位好像很不待見中醫的樣子。

  朱月圓被他罵懵了,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解釋。

  “陳教授,安念醫生不是隨便開的藥,她很厲害的,之前我們……”

  “你不用多說了。”

  陳教授皺眉打斷她的話,嫌棄地看了眼她手中端著的黑漆漆的中藥。

  “這碗藥直接倒了吧。醫學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別讓那些只會巫蠱算命的人進來摻和。”

  他每個字都沒有提及中醫,但是臉上的表情,和嫌棄的話語已經表達出了他對中醫的不屑。

  安念上前一步,直視他。

  “陳教授,這是我考慮良久才確定的藥方,對吳同志的病情有幫助。

  而且,中醫不是什么巫蠱算命之術,它是華國先祖們經過幾千年的積累才總結出來的經驗醫學。”

  陳教授看著面前這位年紀小到可以做他孫女的女孩,心中有些不悅。

  多少年了,自從他晉升成為了軍醫系統內的教授職稱,享受少將級別的津貼待遇后,再也沒有人敢如此忤逆。

  “小姑娘,我不否認中醫在華國歷史中扮演的角色。但是,你也知道,中醫存在的時候,大家的平均壽命只有四十歲不到吧?”

  安念寸步不讓,反唇相辯。

  “平均壽命四十歲不到,是中醫造成的嗎?

  生產力才是基石!

  百年前的華國平民百姓,吃不飽、穿不暖、住不好,遇到天災只能認命,碰到人禍只能靠自己。

  這些才是他們活不長的最大原因。”

  陳教授不悅地抿緊雙唇,臉上的法令紋和嘴角深刻的紋路都顯示出他是個脾氣固執的老頭,不容易被說服。

  這點安念知道,她也并不想說服對方,只是想爭取到一個治療吳同志的機會而已。

  她好不容易熬出來的湯藥,可不能浪費了。

  安念輕輕推了推身邊的朱月圓,說道:“朱醫生,藥快涼了,盡快給吳同志喝下去。”

  “哦哦,好的。”

  朱月圓猛然回神,上前幾步,在護士的幫忙下,將湯藥送到吳同志嘴邊。

  陳教授臉色微變,抬手朝著湯碗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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