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橫男瞪了暴躁男一眼，本來他還想緩和關系，看能不能從馬志遠這邊探出來其他的渠道，或者是關系搞好后，把廢紙給收購過來。
他們的貨囤得時間有點長了，好幾個人家里都要用錢，想早點出貨了。
參與的人多，想法也就多。
很難是只有一個聲音的。
肉橫男制止了那瘦高個也跟著起哄的行為，努力擠出來一點也不和顏悅色的表情說道，“小哥，咱們送寶慶府確實就差一點貨了，你收購的廢紙，肯定也是要賣的，咱們用比收購站再多一毛錢的價格收購你們的貨，你在其他地方，根本賣不出這樣的好價錢，賣誰不是賣呢，也沒必要因為剛才的不愉快，和錢過不去不是。”
學校附近收的廢紙，最后都是賣給他的。
其他人可能是只要賣的錢多就行。
而肉橫男的利益和別人不一樣，他要確保學校附近的全部廢品，大部分都是經過他手。
確保自己在這個圈子的地位。
也是為了湊齊出貨的量。
肉橫男的誠意，不足以打動馬志遠。
只因為他給不出自己想要的利益。
毫不意外，馬志遠是再次拒絕了，“不好意思啊，大哥，我們的廢紙不賣，如果你的廢紙想要處理，倒是可以找我們，但是我們得出貨后才能給你錢。”
在香滿園吃完飯后，馬志遠身上也就一百多塊錢了。
這點錢，給定金是不夠的。
再說，等過兩天，馬志遠叔叔單位的車過來幫忙，馬志遠好歹也要買點煙和水，不能真什么人情世故也不講。
肉橫男他們本來就和馬志遠他們有點沖突，對他們也說不上信任。
更何況，肉橫男他們在寶慶府都已經聯系好買家了。
別說馬志遠訂金都沒有，就算是給訂金，他們都不太可能同意。
所以，他們怎么可能賣廢紙給他呢。
“小哥，你收的書里邊，有一些應該是拿來自己用的吧，也有些書用來賣廢品是有點浪費了，你們學校門口有一家賣舊書的書店，你知道吧，那是我表弟開的，你那些有用的書可以找出來，到時候我們按本收購，剩下的廢紙，都轉讓給我怎么樣，價錢上不會虧待你的。”肉橫男還是沒有放棄。
馬志遠也是眼前一亮，沒想到肉橫男還有這樣的資源。
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離學校近，吃的就是學校學生這一碗飯。
說不定學校門口那條路上的店家，都和他們是沾親帶故的。
要是和肉橫男建立關系，等學霸秘笈編好后，也能有銷售渠道。
馬志遠也猶豫了，是少賺點，和肉橫男他們搭上關系。
還是堅持原來的？
畢竟造紙廠那邊，范文杰的叔叔，也幫忙打過招呼了。
就在馬志遠考慮的時候，暴躁男又開始暴躁了，“大哥，和這幾個小兔崽子費什么話啊，你越是讓步，他越是不識好歹。”
和肉橫男說完后，又沖著馬志遠揚起手指，唾沫星子都飆到了馬志遠臉上了，“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做人太貪得無厭，小心有意外。”
這是赤裸裸地威脅了。
只要馬志遠還在龍華二中上學，出校門的時候，給使陰招，他們還是可以做到的。
馬志遠聽了，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
說實在的，這幾個人，除了肉橫男，其他的人，給他的觀感都不太好。
沖突又是一觸即發。
就在這個時候，馬志遠班上的物理老師，鄭明，滿臉通紅，一身酒氣，搖搖晃晃地從香滿園走了出來。
馬志遠他們是在一樓大堂用餐，又沒有喝酒，吃飯比較快。
鄭明他們幾個，是在飯店的二樓包間，去的比馬志遠他們要早，因為喝酒，結束地也晚。
鄭明從飯店走出來后，正好看到暴躁男揮著手在指著馬志遠。
那個樣子，看上去像是要打人一樣。
看到了，自然不能裝作沒看到。
得管。
鄭明搖搖晃晃，走了過來，“干什么呢？”
說話的時候，酒氣一下子噴了出來，籠蓋了馬志遠他們這一圈。
讓人有點想要嘔吐。
暴躁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酒，真香，別自家那釀的糧食酒，要有勁多了。
大媽看到鄭明后，顯然是認識的，“鄭老師，你也知道，學校的廢品，都是我們幾個收的，但眼前這個學生娃，壞了規矩，把我們的廢品給搶了。”
鄭明卻沒有給大媽什么好臉色，“你們在學校門口圍著我們的學生干嘛？要不要我叫學校保衛處的過來？”
大媽被訓得臉都紅了，想要爭辯一下，卻被肉橫男給攔住了。
暴躁男幾個，看到鄭明后，一時間也有點不知所措。
他們跟著學校混飯吃的，對學校里的老師還是有些敬畏的，特別是那些比較有名氣的老師。
鄭明很滿意自己一下子就把場面給鎮住了。
范文杰幾個也是臉上歡喜，有老師撐腰，就是不一樣。
可是，鄭明接著轉過頭，看著馬志遠，盡顯師者的威嚴，“馬志遠啊，我還正想找你聊聊呢，就說這次期末考試，學校里這么重視，你怎么考的，物理才考了四十多分，要不是我們閱卷松了點，你說不定只能拿不到四十分。你到底怎么回事？”
教育的語氣中，怒其不爭的意思，都要溢出來了。
說真的，看到馬志遠的物理成績后，鄭明差點都要氣炸了。
以往馬志遠的物理成績，就算題目再難，也最多丟幾分。
等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完全可以陰陽怪氣地和史云萍、宋明學面前說幾句，想著他們難看的臉色，自己的心情肯定和酷暑天吃了冰棍一樣爽。
可哪里知道，這次馬志遠語文考了九十多，英語考了七十多，偏偏物理考了不到四十分。
還不到英語分數的一半。
想打臉別人的意圖是落空了，反而有點被打臉的感覺。
讓鄭明在辦公室感覺丟了大臉。
而這一切，在他心里，都記在了馬志遠身上。
范文杰張大了嘴巴，不會吧，不可能吧，老馬物理只考了這么點分數？
怎么可能啊。
自己都沒考過這么低的分數。
馬志遠就算是發揮再失常，也不會考這么差啊。
老師是不是弄錯試卷了。
范文杰想到的這個問題，老師們也是這么想的，還專門核對了好幾遍字跡，確定是馬志遠本人寫的。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水平。
大家紛紛討論，馬志遠為什么要故意考的這么差。
有的老師認為，可能是家里出現什么狀況。
也有的認為，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或者是失戀了？
還有老師認為，是不是考試這段時間，被什么打擊到了，產生了逆反心理。
說什么的都有。
但討論到最后，大家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倒是有一點，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馬志遠是故意考差的，真實水平，不是這樣。
劉堅也是認為馬志遠是故意考這樣。
再聯想到考試那幾天，馬志遠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地復習，和現在的成績形成鮮明對比。
只覺得他是真會玩。
竟然還有點刺激的感覺。
想著自己考試的時候，還就有過，當初選擇題的時候，故意選錯，結果反而選對了。
那種小打小鬧，和馬志遠根本就不能比。
而且還沒人發現自己這樣做。
肖杰和馬志奎在一旁看愣住了。
饒是馬志遠知道自己考的不好，聽到自己才考了四十多分，也是有點意外和羞愧。
兩輩子，第一次考這么低的分數啊。
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
鄭明接著用恨鐵不成鋼地語氣，苦口婆心地說道，“志遠啊，我也知道你家里條件有些困難，如果沒錢，可以和老師說啊，咱們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借錢給你上學還是可以的，再怎么樣，也不能跟人去收破爛啊。
你的重心，還是要放在好好學習上，努力考大學，考上大學比什么都強。
聽老師的，你收購的那些破爛什么的，都處理掉算了，這幾位也一直在學校收破爛的，老師給你做主，讓他們按照市場價格收購，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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